“还疼么?”待孤月影走后,斋暗尘扶了扶姒寒雨的身子问,“那人杀的是我,你为何不躲。”这句话显然对后面的二位长辈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我手无缚鸡之力,以为…他会…有…‘江湖道义’!”姒寒雨胡诌了一句,她本来也没有多想的机会。她曾经也以为在遇到危险时,自己是会第一个闪开的人,却没想到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去推开了斋暗尘。她,怎么可能不怕死?
“说实话。”方才,斋暗尘一直用内力供给姒寒雨的“力气”,所以姒寒雨说话的时候才不会总是断断续续的。
“不是,还有青乐师傅么?”这是姒寒雨编出来的,当时的她并没有想到任何人,就只是身体本能的那么做了。
“你当师傅是神仙附体么?”斋暗尘的这种比喻要是让环青乐听见一定会七窍生烟,他是怎么交出这种徒弟的?
“没文化…最可怕。附体的…通常都是…妖邪…哪路神仙…不直接…现身?”姒寒雨前半句还有些力气讲说完整些,到了后来就算有斋暗尘的内力也没有用了。
斋暗尘又何尝不是仗着有环青乐在,所以即使知道姒寒雨中了毒,也未“关心则乱”的直接带人去环青乐那儿。
“寒儿,你别睡。”斋暗尘已经向师傅发出了“求救信号”,没有道理都这么久了人还不到。
“尘,我困了。”姒寒雨为了节省力气,连斋暗尘的名字都只唤了一个字。一只冰凉的小手塞进他的大掌中,苦笑了一声,“看来…不用等…朋来了……”那人是谁,姒寒雨心中已有九分把握了。倚在斋暗尘怀里慢慢地喘息着,忽然觉得好安心,‘如果就这样死了,或回去,不知道尘会不会,为了我守寡……’
“寒儿,寒儿,我还没准你离开,你要去哪儿?”声音不起波澜,斋暗尘或许真该立时抱人找师傅去。低低地呼唤几声,已得不到姒寒雨的回应,紧了紧怀抱,怀里的人还有浅浅地若有似无的呼吸。
宏月华心疼儿子就这么“安静”,哀大莫过于心死。儿子的下一个举动让她几次欲冲上前去,手却死死地被斋南槿攥在手里。
“寒儿不怕,尘,分一半的命给你。”说着,熟练地割破自己的那根手指,另一只手强迫已无意识的人张开嘴。当斋暗尘的手指插入姒寒雨的口中那刻,他的唇角漾起了弧度。
姒寒雨的嘴里没有凉透,手指尖触到姒寒雨的舌头,让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每次你唤我的名字,都会被你戏弄。这一次,一定是这辈子你最后一次吓我。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等了“很久”,怀里的姒寒雨也没有主动吸允他手指的意味。斋暗尘开始害怕,努力地和姒寒雨讲话并催动内力不让指尖上的破口愈合。常言道“十指连心”,姒寒雨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又让他何止是“连心之痛”?
半刻钟过去了,姒寒雨依旧没有反应。只是身体不见人死了以后的僵硬,呼吸也是若方才一般浅浅的。
“朋来拜见王爷、王妃。”姒寒雨说得没有错,不论如何朋来还是来了。
斋南槿的身后响起朋来匆匆忙忙的声音,斋暗夜看了过去,斋南槿和宏月华也看了过去。
宏月华当然不认得朋来是谁,可是身为槿王的斋南槿又怎能没听过朋来这么大的名号呢?朋来在周国之中,有六字赞其经商有道,那便是“鹏展翅,财自来。”意思浅显,说的只要是朋来出手的买卖,回报必然是财源滚滚。
斋南槿一直以为,这个“朋来”年纪再轻也该是与他相仿了,见其本人也是惊了一下。不知道儿媳为何请得动这名震天下的巨贾,目光不觉加深在长子的背影上。当然,他没有无聊对朋来那抱拳一躬点头以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