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樊小余,时夜看她的武力装备大概就能猜到她做清道夫赚多少,只是没想到真实数字竟比预测高。
那辆初见时还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已经二次改造,速度是赛车级,只是车体不够流线型,增加空气阻力。
排气管有四个,里面还装了八个缸,马力大,连燃油都是特制,每次出车烧的都是钱。
还有这个外表不起眼的白房子,外部破烂,内部极度讲究,一水的独家定制,限量耗材,特殊功能……
时夜一边洗澡一边腹诽,一个战斗澡洗了十分钟,围上款式中性的大浴袍,拎着下摆踏出淋浴间。
关门,放火。
“腾”的一声,火苗烧到顶,映在他眼里都是红的。
出来时,不见樊小余,只在一间空置的客房门口看到一张字条。
【睡了,明天跟我出活。】
***
时夜一觉醒来,换上搭在房门口童版连体工装,下到一楼。
一楼窗户内的铝合金防护罩已经打开,阳光透进来,正洒在侧身而立的樊小余周身,淡淡的光圈像是描摹了一层晕染的轮廓。
时夜好奇过的橱柜已经打开,一层层金属隔板和抽屉里嵌着各式刀具,其中刀占了满满一大层。
时夜印象很深,maddogatak是樊小余惯用的,收藏级的刀具鼻祖,锋利,刀虽小但承重力最强,千金难求。
至于三刀,呈棱型,三面血槽,刀身呈灰白色,不反光,只能刺不能砍,刺入人体内任何部位八公分即可毙命,拔出时会放血。
时夜倒是没亲眼见樊小余用过,可上次在生化实验室里帮樊小余争取时间恐怕就是这玩意,平时被樊小余用保护套封着,就成了她时常别在后腰的伸缩棍。
樊小余没回头,拿出几枚飞刀和一根三刺,按了两下钮。
金属橱柜合上时,就听她说:“小子,待会儿完事了带你去大采购,桌上的早餐你吃完了把包装扔进烧窑机。以后顿顿如此。”
时夜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压缩饼干,难吃,但是营养丰富,是市面上最好的体力补充剂。
“姐姐,咱们今天出什么活啊?”
樊小余抬高大腿,将装备逐一别上,说:“先去见个姐姐,就是小楼哥哥的女朋友。”
樊小余微微侧身,坐上橱柜:“你昨天说你给那个八爪虫配激素吃。巧了,那个姐姐也是玩药剂的,你们会合得来。”
时夜点头:“带我出来的哥哥教我的。姐姐,我的八爪虫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樊小余心不在焉道:“先放bill那两天,他要研究。”
转念一想,像是有什么东西渐渐联系起来。
这孩子一直在说带他出来的哥哥,她虽然没问此人的年纪和样貌,可单听他侧面描述也大概猜到,一个会给小屁孩买十几万防护西装的男人,懂化学药剂,还有本事将这孩子从看守严密的地方带出来……
心思一动,樊小余望向时夜:“那个哥哥是不是也穿的很装逼,西装,皮鞋,身上还揣着几只化学药剂。身高大约在一八三,体重一百五,五官突出,浓眉,薄唇,桃花眼,嘴巴很讨厌?”
樊小余每说一个字,时夜的眉峰就跟着跳一下,听到最后近乎抽搐。
他承认,她用词精准,言简意赅,形容独到且立体,可这么直白的让当事人听到,谁会高兴?
时夜吸了口气,声音清脆:“我记得是一个个子很高,身材很高,智商很高,品位很高,懂很多化学知识的哥哥。他很帅,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声音也很好听……”
但时夜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小余打断:“ok,那咱们说的是一个人。”
时夜:“……”
隔了一秒,樊小余又问:“你昨天说他去引开追兵,去了几天。”
时夜掰着手指说:“七、八天了。”
樊小余垂眸静了片刻:“吃完了就上路。”
随即也不等时夜反应,径自走向门口。
***
那后来的一路上,车里异常沉默。
时夜见樊小余不说话,只是盯着路面,他索性也闭嘴,只是通信器关着,又没有任何车载音乐,气氛跌到谷底。
直到小货车开进黑市,在一间全黑外装的房子前停下,樊小余才开口。
“跟上。”
时夜抬头一看,是一间黑市药房,这药房的主人据说是个天才,不懂一点化学和医药知识,只靠嗅觉闻一闻就能配出差不多的东西。
原来秦小楼的女朋友杜风,就是她。
时夜不动声色的跟着樊小余来到门口,见樊小余按了两下门禁,里面半响没有动静,这才问:“这个姐姐是不是出门了?”
樊小余眉头已经皱起:“她不会不打招呼就出门。”
为什么不会?时夜想。
紧接着,也不知道樊小余哪根筋儿不对,开始用力砸门,砸了两下就抽出一把飞刀,用力插向门禁。
门禁火花四溅,废了。
樊小余又拿出一只药剂,直接洒在电子锁上,空气中撒发出一股恶臭,电子锁迅速融化。
时夜看的真真儿的,这东西绝对抄袭他的c1(腐蚀剂),虽然功效一样,但显然不够完美,最多六十分。
门锁一开,樊小余踹开金属门,冲了进去。
时夜也跟了进去。
刚一踏进门口,扑面而来浓重的药剂味,开门的瞬间灌进来的风,还卷起了一片白纸纷飞。
药剂瓶碎了一地,液体融在一起,五颜六色,除了实验桌和资料柜还完好的待在远处,其余所有小家具和化学仪器均被摔在地上,连中间的药剂熔炉都成了两半,一半滚到墙角,一半里还乘着部分液体。
“妈的!”
樊小余咒骂着冲进里间,场景更加壮观。
床上有血渍,还有衣服被扯破的碎布,杜风被抓走前一定遭人羞辱虐打过。
艹!这帮畜生!
樊小余大喊:“杜风!有人吗!”
尽管她知道,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在樊小余内心大受冲击时,时夜已迅速做出推断。
按照现场环境的破坏度来看,这屋里显然来过不下二十个人,有挣扎、拖拽的痕迹,有人施暴,有人流血。
就在他脚下,有几个人被拖出去,其中一个是女人,其余都是男人。
女人是受害者,男人是被撂倒的不速之客。
时夜闭上眼,四周画面已陷入昏暗,唯有中间一点光明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