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于少主司徒小书……”
这样一声话语,传入耳中,司徒小书心中当即一慌,险些直接一口气走岔,从半空中摔跌下来,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听见父亲的这句话,就感觉好像有什么重大改变要发生,心头一层乌云笼罩,急急想要阻止。
虽然为了方便自己和碎星团打交道,也为了给碎星团一个交代,父亲退位隐于幕后,推自己出来继任盟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做法,但是只是为了传位,父亲并没有必要先偷袭并封禁自己,然后独自出来面对这一切……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就看见父亲就此一言不发,当着万千群众的面,直接抽出腰间的刀,就往身上回捅过去,这个动作,惊得还在路上的司徒小书魂飞魄散,情急而呼。
“爹!住手!”
司徒小书不顾一切的爆发力量,全速要冲到父亲身边,阻止他的动作,但甫掠至木台范围,陡然一股沉重压力及身,全身不能动弹,一抬眼,却是父亲右手隔空对着自己,虽然伤重,又受愿力反噬,但天阶仍是货真价实,纵然如今动用力量千难万难,但这一下发劲,依旧可以凌空就把自己镇住,不能寸进。
除非有天阶者出手,否则谁也破不了这道镇压,但……这时哪会有天阶愿意出手?
“……司徒诲人有负各位厚望,今日在此,以血洗罪!”
雄喝声中,刀刃破体而入,穿腹而出,顿时血如泉涌,司徒诲人的身影跟着缓缓倒下,台下群众刹时无声,脑中闪回着刚才瞬间发生的画面,难免惊愕难当,这算是天阶者的当众自杀?天阶者也会自杀?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
而且司徒诲人就这般自杀,以血洗罪,他到底算不算仍然走在正道上?一个能够养出乱世心魔的人,也会自杀谢罪?自己到底该不该原谅他?
“爹!”
司徒诲人一倒,释放的力量瞬间消失,司徒小书恢复行动,看着父亲血染的身影缓缓倒下,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呼,跟着飙冲过去,抢在人倒落之前,将他扶住。
同样去过异界历练,都有磨练心性,司徒小书的经历却远非司马冰心可比,受过的挫折磨难更多,当下心神虽是剧震,却分毫不乱,举掌一拍,插入父亲腹中的那柄战器应声粉碎,脱体而出,顺道运劲封闭穴道,将出血止住,阻止伤势进一步恶化。
做完了这些动作,父亲染血的手,才搭上自己的手臂,挣扎说道,“妳……不该来……”
司徒小书看着如此情景,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刚才父亲的任命,自己无论如何,没法直接接受父亲的自裁来传位,可看着父亲抽搐的面容,这话根本说不出口。
“爹,你为什么……”
心情紧绷,才脱口几个字,司徒小书泪水滚滚奔流,已经泣不成声,父亲为何要这么做,自己难道会不清楚?事已至此,自己出面作为缓冲,替碎星团掌控鹰扬,换取父亲的性命自然是一条路,然而父亲为了自己,却同样不惜性命……
“爹……先前踏错了步,走错了路……如今必须……付出代价……”司徒诲人咳血,惨笑道:“封刀盟从此理当由妳接掌,但是为父……不能给妳留下把柄……被人要胁……”
听着父亲吃力的话语,司徒小书泪流满面,紧握住父亲的手,拚命点头。
只属于父女之间的低声对话,外人全都听不到,但司徒诲人的用心,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怕是在大老远外的汉水四镇。
韦士笔见状沉吟道:“他会不会闲着没事想太多了?我们像会拿丑闻来要胁人的组织吗?”
一旁正喝水的武苍霓猛然呛了一下,侧目惊道:“难道我们不会吗?”
韦士笔却扬扬眉,转过头望向温去病,后者被看得发毛,怒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要不是冲在前头苦战挨刀,就是躲在大后方辛苦加班搞科研,会不会去勒索人这些事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总不至于你那么无耻,连拿赎款这种事情也都要我去做吧?”
韦士笔失笑道:“这倒不至于,本来这种不名誉的事,通常都让是老尚上阵的……呃,他现在是人道之主,不好再干这种事情了……糟糕,那以后这些龌蹉事情不是只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