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勒公司总算清净了下来。
可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们又说不出来。
而亚特兰大城里,谣言传得更是如火如荼。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第二天,报纸上就出现了这一则新闻。
报纸的第二版刊登了爱拉与乔治的恋爱故事,记者的文笔堪比童话,让无数少男少女都对这梦幻般的相遇,憧憬着这一对才子佳人究竟是何等的匹配。
就连斯嘉丽与梅兰妮去参加妇女团体的时候,都得到了不少人的恭喜。
这些南方的贵妇人大多都会参加星期天的礼拜,他们也的的确确看过爱拉与乔治的交谈。
要知道爱拉可是一个闷葫芦,还没有见过她与哪个男孩交谈。
乔治也算是头一遭。
于是在听到这样的传言以后,他们就更加确信这则传言是真实的,哪怕他们根本没有得到两家人的正面承认。
斯嘉丽听到这些女人说的话都气炸了,“我们爱拉不会嫁给乔治的。”她怒气冲冲地说道,紧接着就拂袖离开。
陪着她一起的梅兰妮只好安抚了一下被斯嘉丽莫名呵斥的南方贵妇人的情绪,然后同大家道别,追了上去。
好在斯嘉丽还是知道她和梅兰妮是乘坐同一辆马车来的,所以并没有让彼得大叔驾着马车离开。
她只气鼓鼓地坐在马车上,等着梅兰妮出来。
“亲爱的,你生气没有用,”梅兰妮抓着斯嘉丽的手,“我们回去巴特勒公馆,然后问问船长与韦德的意见,好吗?”船长一向最有主意,而韦德正在攻读法律硕士,他们的话一定有参考意见。
“一定是哪个下作的家伙。”总算斯嘉丽还记得这是大街上,没有大声嚷嚷,不过她生气的时候依旧很美,而且她本来就是城里的大人物,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礼。
梅兰妮拍了拍彼得大叔的肩膀,“我们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不好说话。”
回到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爱拉在工作室里设计着衣服,而小凯文则在育儿室里叮叮咚玩着钢琴——之所以是玩,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弹,克丽丝汀则一边嘲笑着凯文,一边用美妙的小提琴乐曲碾压凯文的杂乱无章的钢琴声。
显然这几个,都不是合适的交谈对象。
“梅兰妮,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爱拉要和乔治订婚了。”
重点是,只有他们家没有听说。
斯嘉丽愤怒地拧着放在沙发上的丝绸靠枕,直把外表的丝绸拧得皱巴巴的。
梅兰妮在去之前就给斯嘉丽说了这事儿,当时她还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想到一听到别人的祝福,就气炸了,“这件事很蹊跷。”
“当然蹊跷,别看舆论看上去很飘渺,但是有权的人想要控制舆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要说这件事情没有人在背后策划或者控制,我是不相信的。”斯嘉丽一口气说道,“说不定就是那个,真是龌蹉,连这样的逼婚手段都能做出来,真是无耻。”
梅兰妮之前已经停斯嘉丽说过关于乔治为了追求爱拉耍的手段,对这个人本身也不认同。“亲爱的,你先冷静下来,别着急啊。”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这个人都有了私生子了,竟然还想娶我们爱拉,真不要脸。”斯嘉丽直接把保证扔在了沙发上,忿忿不平的说道。
“这么说来,他也只是在赌你们不能拒绝,否则弄得两家面子上过不去,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斯嘉丽顺着梅兰妮的话一想,竟然有点不寒而栗,州长是佐治亚州最有权势的人,如果对方发布的政策不利于巴特勒公司,那么就等于扼制了巴特勒公司的发展。
对方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吧?
说不定还是布莱特这个老家伙授意的。
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真的打算撕破脸了吗?
“反正我是不可能答应让爱拉嫁给乔治这样的人的,”斯嘉丽想了想,“大不了我就把他那个私生子找出来,然后让他在整个亚特兰大都待不下去。”
“斯嘉丽,你冷静下来,你现在这么生气,说不定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不如先等其他人回来再说吧。”梅兰妮耐心地说道,斯嘉丽这些年的脾气已经渐渐好了起来,但是她还真的没有忘记,她逐渐温顺的外表下,其实燃烧着一颗火爆的心。
当天晚上,巴特勒家所有人都知道了。
爱拉则是在晚餐的时候,看到斯嘉丽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于是爱拉直接说道:“反正我不会与他订婚,他能怎么样?”
事情走到了这样的地步,瑞德与邦妮不得不承认,他们低估了谣言传播的速度。
对方这一手,的确弄得他们措手不及。
邦妮本来想着他们冷了乔治,对方会知难而退,就算他们重新找一个新的联姻对象,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心思去管。
只是没想到乔治竟然玩得这么大,而且现在是个亚特兰大的人,都知道两人即将订婚的事情。
不知道乔治是怎么做到的,今天已经有商业伙伴打电话给瑞德道喜,瑞德差点就把笨重的电话给摔了,当然他最后并没有这么做,只是说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爱拉根本就没见过乔治多少次,怎么会与他交往并且订婚了呢。
现在乔治根本就没有退让的意思,甚至步步紧逼。
好在,他们早有后招。
☆
这天,露易丝接到了一封电报,电报上只有一个单词:行动。
露易丝心领神会,她这些天已经成功融入了这里,只是邦妮迟迟没有指示,她都以为邦妮可能已经放弃在这里的行动了。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已经从这里的人搜集到了所需要的情报。
并且借着借调料以及送玛姬姑妈亲手烘焙的小蛋糕的名义,接近了那个小姐。
这位小姐的名字叫做玛丽·惠特尼,玛丽有一张妩媚秀丽的脸庞,但是她并不张扬,一双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性格温顺得像是小白兔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最近玛丽总是表现得魂不守舍的,这让露易丝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接近了玛丽。
这天,玛丽总算肯开口和露易丝说她的烦恼了。
玛丽见露易丝还小,知道她肯定不会到处说她的秘密,这些天实在又郁闷得难以自制,就一股脑地对露易丝说。
原来她孩子的父亲这个月没有来,平时他总是固定在月底回来,并且住上个两天,他们家宝宝亨利已经习惯了。
孩子的父亲没有来,不仅她很郁闷,亨利也很伤心,总是问他爸爸什么时候才会来。
其实作为外来者,她还带着一个孩子,住在这个小村庄并不容易。
一开始只有她一人,孩子的父亲不来的时候,她和孩子,连带着她的父母都不得不忍受着这个村庄的闲言碎语,后来乔治来了,给村里修了一条新路,给村里的人带来了便利,这才让其他人的闲话少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露易丝装作不解地问他,“你看起来很思念他,那么就应该去找他啊。”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玛丽一连说了两遍,表情说不出地哀伤,小白兔一般委屈的表情,让露易丝都有点不忍心了。
“我的确不明白。”
玛丽像是受惊了一般拉着露易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委屈,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不是说他很爱你吗?为什么他舍得让你这么伤心?”
“你还小,肯定不会明白的。”
其实露易丝已经十六岁,快十七岁了,虽然还没有谈过恋爱,不过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然而从外表上看,她看上去还只有十四五岁上下,所以玛丽一直以为她年龄很小。
“我爸爸妈妈一直很恩爱,我爸爸说,他怎么都不会让妈妈伤心的,我觉得爱情就应该像是他们这样的,我以后也想找一个像爱着妈妈的爸爸一样的男人。”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爸爸一样,对你妈妈这么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和选择,而这是我的选择,所以……”其实玛丽心里的确很苦,但是却没有任何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豆丁突然从门外哭着跑了回来,一下扑到了玛丽身上,抱着她的大腿哇哇大哭。
“怎么了宝宝?”玛丽心疼地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儿子。
这个小男孩就是亨利,小孩跑得太快,好一会儿后,他的外公才从家门口进来,边进门口,边对着里头嚷嚷:“别跑这么快啊,亨利,外公都跟不上了。”
小男孩抽抽搭搭的,根本顾不上话,但看上去伤心欲绝。
“到底是怎么回事?”玛丽将男孩推开了一些,紧张地看着他全身上下,生怕他被其他人欺负了。
亨利看上去全身干干净净的,竟没有摔着,身上也没有脏。
“我也不知道,刚才和一群孩子玩的好好的,人家也愿意带着他去玩。不知怎么了,就突然跑回来了,这小短腿跑得比我这个老头子要快多了。”外公还喘着气儿说道。
“呜呜呜,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男孩忽然大吵大闹的,“为什么,爸爸,不,会来?”他还小,很多话还说不利索,单词大多是一个一个往外蹦,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
玛丽抱着男孩的小身板一紧,眉宇间有说不尽的哀伤。
“小亨利也想找爸爸了。”露易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玛丽神色一紧,并没有直接回应。
露易丝不好判断她是不是动摇了,不过人心是肉做的,只要乔治·布莱特不来,那么玛丽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
露易丝回到了玛姬姑妈的家中,她的弟弟已经坐在饭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刚烤好的红薯,还让她一块来吃。
“姐姐,可甜了。”大卫捧着番薯说道。
露易丝摸了摸大卫的小脑袋瓜子,小声地说道:“辛苦了。”
事实上,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
但她选择这么做了,就得对这件事情负责。
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哪里来得这么多恻隐之心。
过了两天,露易丝从镇上回来,还给心情不太好的玛丽和亨利带了装饰着漂亮的玫瑰花奶油的蛋糕。不过亨利还小,所以只能舔一点奶油,玛丽就招呼着露易丝一起吃。
“你又去镇上了吗?这种蛋糕我还没有见过呢。”玛丽看着漂亮的蛋糕,心情开朗了许多。
“你没有去过吗?”露易丝好奇地问道,“小镇上还挺热闹的,不过亚特兰大才热闹呢?”
“亚特兰大?佐治亚州的首府?那里很热闹嘛?”玛丽一听见“亚特兰大”这个词,兴致就来了。
“当然啊,我们来找玛姬姑妈之前,就在亚特兰大待过一阵,我还在那里交了好几个朋友呢。”
玛丽有些羡慕地说道:“我还没有去过亚特兰大呢。”
“最近亚特兰大可好玩了,而且大家都在说关于佐治亚州的州长公子乔治·布莱特即将和亚特兰大首富的女儿爱拉小姐订婚的消息,如果不是在这里陪着玛姬姑妈,我都想回去看看热闹呢。”
“什么?”玛丽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手中的叉子直接穿透了整件蛋糕,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我刚才没听清楚,露易丝你能再说一遍吗?”
“亚特兰大的人都在说,佐治亚州的州长公子乔治·布莱特即将和亚特兰大首富的女儿爱拉小姐订婚了,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
“订婚?他们要订婚了?”玛丽喃喃地说道。
露易丝看着玛丽,装出一副费解的样子:“对啊,不过玛丽,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上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苍白?”
玛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我只是……我有点不舒服,可能要浪费你的心意了。”
露易丝抓着玛丽的手:“你怎么了?玛丽,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听到州长的工资和爱拉小姐要订婚的消息这么的消沉?”
“没有、我没有……”玛丽立刻否认道。
露易丝像是恍然大悟般看着玛丽,“难道……”
“你想说什么?”玛丽立刻紧张地看着露易丝。
“听说州长一家来自奥古斯塔,你……难道……”
“不是的!”玛丽激动地否认道。
“天啊,玛丽,”露易丝拉着玛丽的手,“你别哭啊,我不说了,这样可以吗?”
下一秒,玛丽抱着露易丝的肩膀,埋首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