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故人隐匿于此,故遣人索之。”景玄平淡地解释了一句。
蔺抽了抽嘴角,敢情自家冢子请故人相见,用的竟然是“索”?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了,昨日檗回来时,曾禀告景玄,解忧在行医时遇上一人,被她看出身份,乃是一位隐匿在此的贵族。景玄对此人感兴趣,为的多半还是掌握在他手中的私兵。
想明白了这些,蔺垂首为礼,转身正要走,景玄又叫住了他。
“另有一事。”景玄从袖内取出一份卷起的帛书,轻轻抖开,将一角铺展在膝上。
那是一份地图,墨笔绘出山峦,栀色勾出道路,青黛染成河流,朱笔则将几处关隘和城池圈出。
“此地名为庞,亦名宠城,数百年前乃一小国城郭,截湘水、?水之交汇,近衡阳,然秦军守之不严,可以奇兵夺之。”
蔺心头一凛,只觉背上攀上几丝侵晓的寒意。
他们这些剑卫早就知道景玄遣人抽调了潜伏在洞庭一带的私兵来此,却直到此时才明白,景玄此举为的是偷偷夺下一座小城。
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实在有些铤而走险,现在这一带本就是秦军所控,那庞城秦军守卫再疏松,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下来,只怕仍然不是易事。
而且一旦走漏了些许风声,在秦军的地盘上,这些兵卒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份?
蔺现在突然觉得,黄遥的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景玄此举太过冒险,一着不慎,可当真是绝祀的后果。
景玄不以为然,“遣洛潜入庞城,混入黎庶与流民之间,出医忧之名,助其人杀秦军守卫,以为内应。”
…………
解忧沿着碎石铺成的山道,向着附近的村落寻觅。
一人一狐在山间茂密的林木间时隐时现,他们身后十步以外,檗抱着剑不紧不慢地跟随。
谁也不说话,唯有草木被拂动时“沙沙”作响。
解忧不时停下步子,采摘道旁新鲜的草药,裙袂里兜不下太多,解忧将檗唤到身旁,将还渗着翠绿汁液的草茎树叶还有五色斑斓的浆果一股脑扔给檗。
檗手忙脚乱地一一接过,一回头,却发觉那头火红的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
蹙了蹙眉,低头对上面前那素衣少女一双狡黠的眸子,暗暗摇头,“火狐何在?”
“归矣。”解忧抬眸,捋捋鬓边的发丝,眸子里面有狡黠和得意,一双黛眉却松松地锁着,蕴满了怅然,看着她这个模样,实在令人猜不透她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
“夫人不该如此。”檗叹息一声,将剑挂在腰间,抬手一一取下沾在衣衫上的草茎,看向解忧,“冢子夙夜忙于他事,夫人安生些,于人于己均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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