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咬我的剑,我就算下了毒又有何妨?”白元秋摇摇头,“你能还嘴,我便不能下毒么?”
“姑娘果然光明正大。”轩辕三光冷笑。
“当着你的面擦剑,自然是光明正大的了。”白元秋笑吟吟的看着他,“赌奸赌滑不赌赖,你现在受了伤,算不算是我赢了?”
轩辕三光瞪着她,忽然笑了:“格老子,和人比剑,最后居然是嘴里受伤了,今天之前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说,老子一定以为他是胡扯八道。”
“你要某家为你办什么事?”
白元秋道:“俗物繁琐,我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不愿搭理,却又不能不搭理,你服侍我段时间如何?”
轩辕三光怪叫道:“你叫某家为你当小厮?”
白元秋嗔道:“我一个女孩子,叫小厮陪着像什么话?你自然是给我当丫鬟了。”
轩辕三光看着桌子上的衣裙簪环,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盯着白元秋冷笑道:“你自己打扮的普通,倒是舍得在丫鬟身上花心思。”
白元秋笑道:“我生的好看,怎么打扮都是美人,你长得实在艰难,若再不好生梳妆一番,岂非嫁不出去了?”
又叹:“可惜我不擅长描眉点唇,胭脂水粉什么的,就只能委屈你了。”
白元秋终于还是被轰出了门,她听得门里面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忍不住无声大笑。
也许是内力消退,她的脾气也变得年轻许多。
真是……很多年都没有这样胡闹过了,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少年淘气的时候。
宜昌。
江小鱼和江玉郎便是在这里下的船,江玉郎的朋友聚在一起为他在“玉楼东”接风。
有趣的是,在江玉郎等人来后不久,他们的父辈也都通通到了,却不是为了江玉郎这位“江南大侠”的公子,却是去招待以为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江小鱼。
青石铺就的路面上,一辆马车行来。
车夫将车子停在“玉楼东”前面,车子上跳下来一个小厮。
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厮。
白元秋最终并未叫轩辕三光打扮成丫头。
她跟在轩辕三光的后面下了车,打算进门,却被人拦住了。
“这位姑娘,抱歉的很,小店今日已被人包下了。”小二赔笑道,他不敢跟轩辕三光说话,只好跟着看似“温和可人”的白元秋说,说完,朝轩辕三光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被轩辕三光一瞪,将脑袋缩了起来。
轩辕三光的动静引起了周围几个大汉的注意。
白元秋警告的看了轩辕三光一眼,朝小二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改日来就是了。”
两人随即离开。
走到街角,轩辕三光问道:“你为何不直接进去?那酒楼里虽有几个高手,在洒家眼里,却还不值一提的很。你若是怕得罪人,洒家一个人去便是。”
轩辕三光说完,长臂陡然一伸,竟将一个藏在角落里的大汉提了出来,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跟着洒家。”
大汉眼看要喊人,白影一闪,一直呆在轩辕三光身边,温柔可人,言笑晏晏的白元秋迅速出手,素手拂过他的喉咙,一缕真气自她指尖进入大汉的体内,封住大汉的周身穴道。
轩辕三光将大汉丢进角落里:“直接杀了便是,你对这些小人倒是心软。”
白元秋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这该是‘金狮’李家的人吧?”
跟着江小鱼的这段时间,白元秋缠着轩辕三光说了些江湖上的事,白元秋的江湖经验本来就足,许多事情自然是一通百通,轩辕三光固然疑惑,看白元秋行事分明是个老江湖,但对江湖上许多事情却仿佛一无所知,也都告诉了她。
轩辕三光冷笑道:“这般蠢材,也只有李家才养的出来。”
白元秋道:“本来便是做鱼饵的人,蠢不蠢,又有什么要紧?”
朝轩辕三光回以冷笑:“看这些人行事,分明不怀好意。李家在这城中也算大家了,我们一路看来,藏在暗处的人又岂止李家一家?江小鱼入江湖才多久,哪里得罪的了这许多人。你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能耐,摆开偌大排场,只为取一个无名小子的性命。总不能是李家这等蠢物吧,正主还在旁边窥伺,你我就贸然进入,岂非不智?”
若是只有轩辕三光一人,也是打算在暗处保护的,只是边上还有个武功高强的白元秋,想来这城中也无人敌得过他们二人联手,便打算直闯,不料被白元秋说的一噎。
这城中,有这般大权势的人……莫非是“江南大侠”江别鹤不成?
轩辕三光并不太相信,只是白元秋话外之音直指这位大侠,只得按下心中疑问,随着白元秋自后方窜入“玉楼东”,白元秋还特地拐了个弯,去厨房拿了几盘菜。
轩辕三光讽刺道:“你做这些事情倒是熟练的很。”
白元秋笑道:“我年幼时,曾经度过一段衣食不能周全的日子,这些事情若不熟练,怕是早被饿死了……寻摸现成的饭菜还算容易的,以后若有机会,我教教你怎么捉老鼠,我烤老鼠的本事也是一绝,你若学会了,在哪里怕都饿不死了。”
轩辕三光一怔:“你怎会想起捉老鼠来……烤?”
白元秋柔和道:“年小力弱,又少有人愿意搭理,不捉老鼠又能如何?能烤着吃还算不错,难过到极点,只能咬开老鼠的喉咙,把血咽下去……”
白元秋服饰整洁,举止有礼,武艺高强,一看便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轩辕三光待要不信她说的话,却又觉得她没有一句是在说谎,顿了一下,大笑道:“小丫头只拿菜多无趣,好歹也拿些酒才好,洒家几日没喝酒,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