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文修沉稳的嗓音从那边传来,“夏夏,还没睡?”
“嗯。”
“都快十一点了,你快睡吧,病还没好全,保持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乔夏噗嗤一笑,他关切的口气让她将之前在医药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她无心的开起玩笑,“平时晚上给我打电话啰嗦十几分钟也不挂的人,今天突然赶我挂电话,干嘛,你心虚啊,旁边有女人?”
“胡说什么,我一个人住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上班也是一个人,下班也是一个人,除了你,哪来的女人?“
这话让乔夏不经意留了神,想起今夜的事,她问:“今晚下班也是一个人吗?”她希望文修能跟她聊聊,就当琐碎的家长里短,比如他说我二姨妈三姑婆六舅公家的表姐来了,非要宰我一顿,再比如我乡下老叔的表妹的隔壁村的远方堂妹进城玩,找我做向导——她就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他做了什么而已,似乎知晓他的生活琐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然而乔夏等了半天,文修却一味默不作声,过了好久,他说:“当然,今天下班时天已经很晚了……我一个人回的家。”
大概是他不擅长撒谎,手机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乔夏默了一会,再次问了一遍,“真的吗?”
文修笑的有些勉强,“当然是真的,晚了,睡吧。”
“好。晚安。”
乔夏挂了电话,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夜。
院子里的灯已经熄了,夜色浓如墨,浩浩渺渺自天地间铺开,不论怎么睁大眼,也瞧不见外面的事物,就像她瞧不见这一刻文修的表情。
他从来是不撒谎的人,为什么今天要说谎?
乔夏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不知是因为今夜许沉光的那一席话,还是因为跟文修在一起的那个美丽背影,她翻来翻去到凌晨一点才睡着。
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乔父乔母。
乔母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穿好衣服坐起身来,推推身旁的乔父,“老乔,你说,今天许沉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乔父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决定弃江山而选美人了。”
乔母有些不可思议,“前些天他跟我坦白说喜欢夏夏,要用全部去弥补夏夏,那会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今晚上他真这样,娘老子都不要了!”
乔父嗯了一声,“他也算是卧胆尝薪筹谋多年,原本这两年渐渐受他头子器重些,许家的产业他老子也在渐渐放手给他,如今这一闹,照老许这个脾气,沉光这么些年的努力恐怕是要打水漂了。”
乔母哼了一声,“活该!五年前他那么对夏夏,这是自作自受!”想到这乔母又开始怒不可遏,“都怪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赶夏夏走,孩子根本没什么错,你把她逼成这样!”
乔母骂着骂着又开始哭,乔父长叹一口气,“我当时只是气话,谁知道这孩子真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音讯全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五年我到处派人找她,还急的心脏病发作进过医院。”
“那是你活该!”乔母哭的更厉害,“两个女儿,你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可你真的做到了吗?从小到大,你就偏爱安安,你知道夏夏心里有多难过吗?你对得起她吗?就算你要报人家的恩情,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女儿!”
乔父一阵沉默,眉头拧得深深的,“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不再偏心,我欠夏夏的,都会补偿给她们娘俩。”
乔母尤不解气的骂了一会,见老头子不再做声,再骂也没什么意思,便转了个话题,“我觉得文修那孩子挺好,如果他跟咱夏夏在一起,你怎么想?”
乔父道:“这你要问夏夏,万一她旧情未断,还是中意沉光呢?”
“哼,许沉光坑苦了夏夏,我怎么还会把女儿交给他!”乔母道:“就算他为了夏夏什么也不要,我也不同意这样的人做我的女婿!”
乔父皱眉,“就算夏夏跟文修在一起,还有个丁丁呢?丁丁毕竟不是文修的孩子,难免有些隔阂,万一这时沉光又掺一脚要孩子,那事可就不好理了。”
乔母焦躁地道:“还真是!”思索片刻,“我还是喜欢文修,今天我托阿曼去打听文修的家庭情况了,阿曼说明早给我回话。总之我想让文修跟夏夏在一起。文修是个疼人的,脾性又好,夏夏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乔父颔首,“那就等打听到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