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王嘴唇发紫,又反手去拍墙壁。容辉听见破风声响,暗骂了一声“老混账!”见灵箭射来,虎腰一震,开启“六合盾”后,又纵剑挡驾。
灵力相击,火花绽放,“轰隆隆”一阵闷响,撞得厅中人连步踉跄。其中反应不及的,灵力不济的,霎时间被“灵箭”洞穿身躯,血如泉喷。纵是那金发女郎全力鼓荡灵力,也被灵箭扎破了衣外灵茧,直抵上石壁。
容辉站在墙角,待灵箭射来,已然被挡去数枚。长剑挺出,在箭杆下轻轻一拨,竟如中铁杵,只撩开了寸许。他吓了一跳,眼见箭矢洞穿灵盾,猛地侧头,仍觉耳边一凉。又听金石相击,“叮—”,一声轻响,直插入石壁。
他回头只见一缕箭翎,心头剧震:“这箭阵在增强,那老糊涂要是吓破了胆,搞不好连哥也得捎上!”环视厅中,十去七八,甲士尽诛。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马云腹部中箭,被金发女郎反手一剑,销掉了脑袋。鲜血飞溅,衣衫浸染,看得马良一声悲嚎:“去死!”挺剑扑上。金发女郎随手一剑,斜击正至,又洞穿了他的咽喉。那软剑侍女也没躲过,被箭矢洞穿了左肩,正躬着身子用一张符箓止血。另一个纤腰侍女左手中也多了一把剑,正杖着呼呼喘气。
他见侍女中只剩她们两人无碍,“真王”身边也只剩两妻一妾和一个张公公。高公公仍挡在世子身前,挡在他身前的丫鬟却已倒在血泊中。四个亲卫中,竟只剩自己一个没带伤,正不知所措,又见那金发女郎看向自己,抬腿走来。
容辉在“真火真人”手下吃过亏,深知“太阳期”修士的可怕。试想“太阴期”女修,也不遑多让。可见那金发女郎出手间不含道境,心头微宽:“想来也是,你若得道,何必如此麻烦!倒是那躲过天劫的秘法,不知怎样神妙。”右手横剑当胸,右手架起连发弩,正欲扣动“悬刀”,忽见血光一闪,一柄剑自血泊中窜起,直刺女郎小腹。
女郎脸色大变,回剑格挡,侧身避开。那血剑却变刺为斩,剑锋横扫,竟无视护体灵光,贴着那女郎腰肢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容辉见那女郎一个踉跄,瞅准去势,轻扣“悬刀”。箭槽中灵光一闪,“啪—”,一声炸响,双箭齐发,相互振动,直指女郎前胸。
电光石火间,女郎挥剑横销削,正中灵箭。火光一闪,轰然爆炸,化作一轮初阳。热力激荡,灵火乍燃。金发女郎一声惨叫,被气浪撞飞,直靠上东边石墙。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金发碧眼成了灰头土脸。
容辉也被抵到墙上,见连发弩威力不小,心头暗喜:“这是在弩槽里放久了,流失了大半灵力,不知下一发威力如何!”眼见火光敛去,显出个血衣少女。身材玲珑,手持一柄血剑,竟是那早已倒在血泊中的娇小侍女。“装死?”他闻到一股血腥,只觉烦物欲呕。轻哼一声,也佩服她做得出来。
金发女郎以剑作杖,站起身盯着血剑咬牙切齿:“血魔剑,居然是这件凶器。枉我自恃聪明,居然没看出妹妹是魔道中人。用如此驳杂的死血祭剑,不怕反噬吗!”
“血魔剑,魔道?”容辉瞳孔微缩,只见石厅中血斑片片,果然不见了鲜血。忽有所感,循势望去,只见那血剑上红光流转,以剑格为界。剑刃赤亮,剑柄昏红,如有血脉流动。每转一圈,剑刃血光愈盛,剑柄愈加乌黑,看得人目眩神池,头皮发麻。
“不敢当‘血魔剑’大名,不过是把‘嗜血剑’罢了!”娇小侍女不动神色,抿嘴冷笑:“姐姐不也是‘西域十三国’的细作吗?此剑已出,各位就束手吧?”嘴角血迹未干,银齿朱唇,看得人胆战心惊。
金发女郎不过被“嗜血剑”扫到了三寸肌肤,腰间已是血流不止,全身精气更似被抽走了不少,再无力迎战。明眸流转,微笑建议:“我们都为那件东西而来,主人还在,何必先拼个你死我活?况且以你一人,真以为能杀掉所有人吗?”说着向那纤腰侍女递了个眼色,以示准备。
“湟水真王”听见二人一问一答,吓得面如金纸,不住哆嗦:“护驾……护驾……护驾……”
娇小少女睬也不睬,回头看向容辉和那软剑侍女问:“少一个人,就少一张嘴,我可不想让人乱传闲话!”早看见容辉和那软剑少女假打假闹,竟也把二人当做了哪一方的细作。
容辉见她瞳孔暗红,四目相接,如堕血海。眨眼间回过神来,轻哼一声:“凭一把破剑,就想杀光这里所有人吗?”这一语神完气足,震得厅中人心神皆颤。又以“阳明之力”施展“灵眼术”反击,恰似血海上升起一轮朝阳,血雾尽散,金黄分明,竟斗了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