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凝神倾听,心头暗喜:“这个‘后手’好,哥可不是去跟人拼命的!”又见碧霞掀开第三面托盘。光华温润,清香扑鼻,白花花的一片。
“这是?”容辉眨了眨眼,勉强吐出两个字:“豆腐?”可感应到那“豆腐”蕴含的灵气和生机,顿知是极珍惜的补品。碧霞点头微笑:“这是一品灵谷和奶酪调配的糕点,能补充体能、生机和元气,尤其适合激战后食用。”说着抬手轻挥,风如微波荡漾,显出一本蓝皮薄书。她放下书本,站起身往对面一推,转身就走。
“储物法宝!”容辉心头一亮,又见她款步轻移,如踏云端,施施然要出书房,忙站起身作揖道谢:“这些都是在下久觅不得之宝,多谢姑娘厚赠。”
两人送走碧霞,欣然检试宝物。潇璇拿起书接连划拉,啧啧称奇:“果然是‘修神之道’,一字一句,声达意妙,直指人心。”
容辉素知财不露白,当场穿上火灵软甲,将法盘贴身藏在心口,把符箓憋在了腰间。又见托盘上三面锦缎不错,于是包起点心,顺手结了个包袱。他刚检点完,赵嫀撩帘进来,先裣衽道贺:“恭喜妹妹和公子,得赐神功。”才传碧霞的话:“园里有闭关静室,二位可暂去参悟。”
容辉求之不得,欣然道谢:“多谢碧霞姑娘。”说话之间,潇璇掏出荷包,摸出一张金票塞给赵嫀:“还烦姐姐带路!”
赵嫀随侍碧霞左右,里里外外就那么些人,哪吃过她这一套?抿嘴一笑:“那我却之不恭!”只觉得这小两口挺有趣,顺手接过,收入囊中,才给二人带路。
二人参悟方知,《太虚真气》旨在“炼精化气”,明心定性。《神道经》则旨在“炼气化神”,可谓其后续功法。“修神者”修炼,能培育“元神”。常人修炼,也能洗涤神智,百媚不侵。
他们这一闭关,就是两日一夜。转眼到了十月十二日夜,潇璇轻纱浅着,亲自租了画舫,陪容辉夜游秦淮。恍惚间灯影已疏,到了黎明时分。她虽不舍,还是让船往“正阳门”飘去。
月落参横,夜静无声。船上曲已残,桌前酒未阑,桥头人相散。乡愁别恨说了一夜,临了还有千言万句,又如骨鲠在喉。相觑无语,异口同声:“好好照顾自己!”夜风微凉,吹皱了一泓秋水。灯光下那浪尖的璀璨,正如靠在他胸前的眼角,泪光一闪而逝。咽下喉头,心头更酸。
容辉深深吸了口气,刚想放开潇璇,却觉腰上那双小手抱得更紧,像个倔强的小孩。他由怨生恨:“哥没惹你们,你们这帮家伙都来惹哥!该死,统统该死!”气虽心动,呼吸渐沉。待定下心神,轻轻掰开那十根春笋般的手指,捧在掌心柔声安慰:“放心,我也不是去跟人斗法的,应个卯就回来找你!”说完松手,转过身大步而去。走开十步,蓦然回首,只见灯光前轻纱飘飘,白衣如雪,已扶着栏杆哭成了个泪人,美得让人心碎:“潇璇,等我回来!”强压下一股闷气,撸了撸肩头包袱,拂袖而去。
万物披霞,层林尽染,已是日出时分。容辉在“正阳门”外喝了碗豆腐脑,刚走到“迎仙阁”前,忽听龙吟虎啸,应声走出一众男女修士。为首那人,正是那征调众人的中年。他看见容辉,脸色微沉,又朗声招呼:“是丹霞山的李师弟,还以为你不来了!若没碰上,还真是个大麻烦!”
“怎么会,只是有些私事耽搁了!”容辉心里松了口气,连忙作揖招呼:“各位稍等,我的行礼还在房里!”说话间鼓荡灵力,纵身腾起,轻飘飘直上顶楼。
众人一怔:“城里有禁飞,若单凭那一纵之势,就能扶摇直上十余丈,此人修为,绝非表面所见。”呼吸后见他手提木箱,飘然落下,心里更加笃定。
容辉临空俯瞰,见一行人不下五十,个个都比自己高深,也为之动容:“这样一票人,放在哪里也是一块硬骨头,该不会真要上战场攻坚吧!”双足落地,拱手说了声“抱歉”,跟在了人群后面。
为首中年脸色微变,又招呼众人:“走,直接去玄武湖‘传送阵’!”身体力行,当先带路。他信步闲游,一步却能踏出丈许,堪称神妙。其余人见了,各展神通,徒步相随。
容辉第二次听见“传送阵”,不由猜测:“这世间还真有能从南京直达西北的‘传送阵’?”微动灵力,轻飘飘跟在最后。耳听一声钟鸣,眼见晨市初兴,贩夫走卒纷纷进城。卖菜的,买菜的,讨价的,还价的,比肩继踵,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玄武湖西,营区东面,有一片青石广场。广场百丈正方,场中石桩棋布,法度森严,排成了一个法阵。容辉随众人跑到场边,只见前方停着个乌黑法器。其身长八丈,翼展十丈,形似大雁。雁足为轮,雁腹为舱。不但开了圆窗,尾部还垂下了一节楼梯,供人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