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斗胆问一句,国主大人是否有让臣女为您诊治的意思?”赫连和雅直截了当的问,她才懒得在这里跟这人磨叽嘴皮子了。要救就救,不救拉到。宫里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太医,他南诏国也不可能出行不带一两个在身边。
“身为大夫救死扶伤难道不是你的天职所在?”慕容飞鸣冷声反问。
这人……赫连和雅冷瞥了他一眼,决定不跟这人一般见识。不知怎地,今晚的南诏王看来并没有那么吓人了。是因为受伤中毒的虚弱掩去了君临天下的威严与震慑吗?
“国主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臣女,臣女自不能有负所托。请国主移驾医馆。”赫连和雅也不客气,侧身就做了个请的姿势。
覃瑶不知赫连和雅的医术怎样,带着顾虑望了她一眼,可迫于主子的任性专横,他也不好开口劝阻。想来王既然决定要由她来医治必是有他的把握的。
牧歌见这南诏王也不是第一次,但跟天下女子一样,她对这北雁四大美男之首的南诏王也是充满了好奇。只是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雨雨她已经心境淡泊了许多,不再如同龄的天真少女那般一惊一乍。这点也是赫连和雅所认定的在她身上最大的优势。她只默默缀在赫连和雅身后,也不似香菱爱围着问长问短,她只低眉顺眼保持恰到好处的沉默。
来到同济医馆时,侍剑见到她们一时都未有反应过来,“东家,您不是说今日不过来的吗?”
“路上遇见个伤号,就带回来医治了。”赫连和雅淡声回道。
侍剑闻言挑目远望她身后的所谓的“伤号”,那金色耀眼的面具一闪,就心头咯噔了下,结结巴巴地说,“东、东家,你说的伤号莫非是……”
“都看见了,还问什么。”赫连和雅勾唇一笑,满不在意。别人奉若天神的南诏王在她这里,也不过是个伤号而已。
她这般的态度,落在身后南诏王那些追随者的眼中就是大不敬,其中最严重要属绯绫了,她早对赫连和雅积怨,今日见她对王这般怠慢,自是气得咬牙。本欲发作,但见王正看过来,眼神中带着冷冷的警告之意,便也不得不按耐住了。
慕容飞鸣由人搀扶着在躺椅上坐下,说是坐但他路来喜欢懒洋洋地倚靠着别处。覃瑶细心地为他从侍剑那儿求来了被子叠好以供他靠着。而慕容飞鸣自始自终安享其成,无任何不适感。这种主子做派,赫连和雅也是见怪不怪。这人反正天生就是来给人伺候的,不是伺候别人的。
“国主大人,能给臣女看看您中毒伤口吗?”赫连和雅等将处理外伤的工具都准备妥当了便来到慕容飞鸣面前坐下。
她在处理创伤时,采取的是西医的疗法,因此她穿的也很西医。白帽子,白口罩,白大褂。当她这样出现在慕容飞鸣面前时,对方有些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似有些嫌弃,但口上却罕见地没有说出来。只是伸出他受伤的左手。
那双灵巧的细手拿着小剪子将临时捆绑的绷带剪开,包括那看来价值不菲的绫罗锦服,赫连和雅有时觉得这老天就是虽然有事是糊涂了点,但有时又挺公平的,比如说在医生眼里不论伤口大小深浅,伤口就是伤口,该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当那道狰狞的伤口露出来时,赫连和雅也惊了惊,指尖那道剑伤从手腕下方一直延几乎到了手肘,虽然口子只在中部大了些,但可能是因为凶器上啐了毒的缘故,伤口边缘都泛黑了!这倒伤口光是旁人看着就痛,那个受了伤的人居然就在此时也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这时候赫连和雅似乎有些理解他的那些追随者的焦虑了。她本以为这人只是个养尊处优不知疾苦的主儿,没想到他有这么强的忍耐力。心底对他不由多出了些钦佩之意,只是想到此人往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冷酷狠绝还是想来背脊发寒。
伸手用镊子夹起一个浸了酒精的棉团,她定定地看他,说,“国主,臣女为您清理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无妨。”痛对慕容飞鸣来讲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那臣女开始为您清理伤口了,您在中毒以后是否有什么异常的症状,比如说头晕恶心腹痛什么的?”赫连和雅用棉团缓缓地擦伤那伤口边缘的血迹,小心翼翼地生怕将对方弄得更疼。
“有些头晕。但孤王自幼食了些避毒的药物,中了毒也不易很快发作。”作为一个伤员,慕容飞鸣还是很配合的。
“那你是否受伤后服用止血之类的药物?”毕竟伤口这么长却没有流多少血,还真有些不正常。
“孤王封了穴止血了。”慕容飞鸣不甚在意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