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苏大才子也没辙啦，以前你做起坏事来不是很多主意的么？”周晓乔打趣道，语气有点酸酸的。
讪笑。我知道她是在嘲讽我以前总爱变着法去调戏她，不过那不都是青春期的躁动么，谁初中那会儿还没对自己的女同桌抱过什么不纯洁的想法呢。除非那位同桌长相实在让人提不起性趣来……
像是故意掉东西到地上请她帮忙捡，然后趁机偷偷往她衣领里看，白花花的胸肉和浅色size不足A的文胸，这事我真没少做过。做一次足够回味一个星期。
到后来周晓乔发现我总是往下掉东西，感觉出来不对了，也心怀戒备，要么捂着胸口帮我捡、要么捡之前确认我眼睛是否老实。
最后有次她弯腰去帮我捡一只水笔，我正兴奋地想要观摩她最近的第二性征发育情况，谁知她突然把头抬起来，吓了我个措手不及，呆呆对视。
那次她不但气哭了，甚至之后三天都没再和我说话。我买了礼物道歉才算罢休。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让她帮我捡东西了。
那大概也是单纯的周晓乔确切领悟到自己看似正经的同桌其实是个大猥琐男的开始。
250表白、好人卡、攻受
音响震动的昏暗小房间里，两男两女正在做些让人很high的事情。
背景音是伍佰的《挪威的森林》，老孙卖力演唱，偶有跑调，但好在整首歌没什么高音部分，嗓子粗就容易唱起来，整体效果不错。
虽然和村上春树的那本同名小说没什么关系，但是两种各具千秋的文化形式糅杂在一起，相互包容，却很有些意思。
陆言薇听得津津有味。
借着歌声的掩盖，我问周晓乔：“我说乔美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直接的还是委婉的？或者说你觉得老孙今晚表白有希望没？”
她很意外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不好说。”
周晓乔又反问：“你不是喜欢温水煮青蛙的嘛，怎么就着急今晚表白了，我看薇薇和你那朋友好像也不是很熟悉吧。”
我苦笑。
“我也想温水煮青蛙，关键是也得那只青蛙有档期啊。”
过了今晚我看孙启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借口能和陆言薇这么亲近了。可若是突然表白把她给吓到了，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所以这事还是需要慎重考虑。重要的是老孙自己怎么想。
想要碰陆言薇，没点胆气绝不会成功。我已经清醒认识到这一点了。被打击一两次就气馁怎么能行，就像我，开罪她无数次，还不是厚颜无耻在她面前活蹦乱跳。
我就是想着最好就此机会，陆言薇能明白老孙的心意，然后老孙做事也可以正大光明一点，不用偷偷摸摸像是心怀不轨似的，反惹人讨厌。
“其实问我也没用啊，用你追女朋友的方法不就行了，这方面你应该在行吧。”她笑吟吟的，似乎对我是个情圣这一点完全不做怀疑。
我无奈，“饶了我吧姑奶奶，我哪来的女朋友啊。”
“哦——”
周晓乔若有所思的模样。
………………
等这首歌唱完，我们都起来鼓掌，老孙憨笑。
陆言薇说：“唱的真挺好的。”
陆言薇居然对老孙如此盛赞，挺出乎我的意料。似乎就是我的歌没得到赞赏，真让人开心不起来。难道我唱歌真的那么难听吗，啊啊啊？
老孙受宠若惊，红着脸道：“我其实很少唱的，我觉得还是你唱歌好听。”
“谢谢。”陆言薇礼貌道个谢便没再说什么。
借着两个女孩子再去点歌的空档，我拉老孙出门，在门外的走廊上向他提出我的看法，并加以分析利弊。
听完，他表情惊恐，“城子，你是要我今晚就去表白？！”
“小点声。”发现没人从包厢出来后，我点点头，压低声音，严肃道：“我只是个建议，当然具体怎么办还是该你自己考虑的。我担心的就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再想能约她出来就难了。话挑明了办事反而方便……总之仅供参考。”
老孙沉默了，咬着自己指甲，纠结的不得了，想啊想，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孙哥，你好歹也果断一点嘛。”
他变得很焦虑，咯吱咯吱狂啃指甲，哆哆嗦嗦道：“万、万一被发卡怎么办？”
“发卡就发卡呗，就她的眼光来说，刘德华来了也得发卡。”
结果老孙无比沮丧，“我最尊崇拜刘德华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道：“诶，不要说这种话，从现在这一刻起，你应该崇拜的就是韩少小四安妮宝贝张小娴顺带还有村上春树。看过他们的书吗？”
老孙点头，“都看过。”
我很满意，老孙比宋诗靠谱很多。
“那就行，既然不能让她喜欢你，那你就要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懂不懂？”
“可能隐约明白一点点。”老孙拿指尖比手势给我看：一点点。
啊，好具体，还真******是一点点啊。
想当年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剑法的时候也是这样，忘光了，就懂了。
“很好很好。”我捋捋自己下颌根本不存在的长白胡须，再去问他：“所以呢，你现在决定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告白？”
“这个——”他迟疑不定。
“喂喂，你可是北方来的狼，这么婆婆妈妈的搞毛线啊！”我说这话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个什么样，反正说教别人就是很爽啦。
受到我的训斥，老孙一发狠，眼神凝起，咬牙攥拳道：“行！毕竟你是有三个女朋友的人，就听你的！”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咧？！我啥时候有三个女朋友了？！
但好歹老孙已经拿定了主意，管我有几个女朋友呢，总之我就是个理论派。当然，实际派都是从理论派过来的。
我说：“反正包厢就两个小时，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就给我手势，我带周晓乔出门，到时候你就在包厢表白。”
“行。”他下了决心，变得果决了很多。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补充点什么——
“话说前头，不管结果如何跟我可没关系啊，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提前把身上的锅都甩个干净，省的后面出了问题还要找我麻烦。那可划不来。
老孙不大高兴，嗔道：“城子，你说的这什么话，我是那种出了问题就怪别人的人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
“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
虽然分开的理由我们都已接受”
回到了包厢里，陆言薇和周晓乔正手牵手唱着BY2的《我知道》，深情而专注。女孩子的歌声很好听，加上两个姑娘音色区别比较明显，听起来格外有层次感。比原唱那两位傻傻分不清楚可要好得多。
一曲唱罢，两个女孩子把话筒递给我和老孙。
“这是干嘛，我们没点歌啊？”我奇异道。
周晓乔坏笑道：“都说了，你没点我帮你们点啊，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
周晓乔精致的鼻梁上翘，眼睛一瞪，“怎么，你们有意见？”
我和老孙的气势立时就瘪下去了，弱弱道：“没。”
也不知道给我们两点了什么歌，就连陆言薇也忍不住偷笑起来，掩着嘴，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头以整理衣服为掩护偷笑。
我完全头黑。
与老孙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无奈。
捏着麦克风有点紧张，然后MV的片头曲就在万众瞩目之中缓缓开启……
虽然在脑海中闪烁过无数个念头，但当真正看到正主的那一刻，我和老孙都傻眼了。
见我们两个张大嘴巴石化原地的样子，周晓乔和陆言薇笑到一团去了。
屏幕上不算高清的画质所显现出来尹相杰那熟悉的脸庞以及卖萌的美人尖儿，无不在挑战着我和老孙两人的心理极限。
“孙哥，我唱尹相杰的部分吧。”我咽了咽口水，跟老孙商量着。
然而老孙却苦着脸说：“城子，我觉得咱俩放在一起我更适合尹相杰啊！”
“别争了。”笑得止不住的周晓乔终于停下了，拭着眼角的泪花，跟我们说：“你们都听薇薇怎么说吧。薇薇，你觉得他俩谁攻谁受？”
陆言薇红了脸，“什么攻啊受的……”
周晓乔道：“你就说谁唱男生部分好了。”
“那就……孙启新吧。”陆言薇其实没怎么犹豫，这个答案在她心底十分肯定，只不过不好说出来而已。
我目瞪口呆。而老孙被钦点，受宠若惊。
周晓乔对我们说：“孙同学，你就攻啦；苏城，你就当小受吧。”
说到后来自己都忍不住继续窝在沙发上傻笑去了。
我咬牙切齿：“周晓乔，你给我记住——”
那边，前奏已经完了，旋律响起，老孙率先开唱：
“妹妹你坐船头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
没错，这首肯定是周晓乔选的歌就是九十年代神作、阿姨辈KTV必定金曲——《纤夫的爱》！
刚一开唱，两个姑娘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
屈辱啊屈辱。话虽如此，到了我的部分我还是要捏着嗓子开唱：
“小妹妹我坐船头
哥哥你在岸上走”
紧接着我和老孙合唱：
“我俩的情
我俩的爱
在纤绳上荡悠悠
荡悠悠”
两个女孩子笑得都没声了，我和老孙好不尴尬。尤其是我，还要捏着嗓子模仿女声，简直憋屈。
“小乔，你可真坏！”陆言薇笑骂。
周晓乔哈哈笑着，回道：“薇薇，攻受都是你定啊好不好，怎么还怪我了。”
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拿着话筒一人给她们屁股上来一下……
我生无可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