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别处说话,省得待会儿被人围观,你想挨骂,我还不想做陪衬呢。”
两个人走到一处安静的巷角。
沈辛茉转身瞧着郑随山先开了口,“你来找我,是想问清怡姐姐的下落?”
“我是她的丈夫,自己的妻子去了哪里,我想我应该有权知道吧,就算是闹到官府,我也是占理的。”
沈辛茉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有权知道?郑先生,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已经签过和离书了,如今清怡姐姐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她去了哪里,凭什么就已经要让你知道?既然和离书已签,你们从此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你如今再说这些话,未免也太可笑了。”
“和离书?什么和离书?”
“你亲自签了字,画了押的和离书你忘了?”
“那不是……”不是被雀枝拿走了吗?她真的去找了清怡?为什么?她不是骗自己的,根本不像嫁给自己吗?为什么还要把和离书拿给清怡?
“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骗了我!”
沈辛茉只冷冷地瞧着他,“我不管是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之,和离书你是签了,清怡姐姐也已经签了,你如今跟清怡姐姐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你无权过问,她如今去了哪里。还有……”
沈辛茉从袖中取出那张郑随山亲自签下的欠条,“你可看清楚了,这欠条上是你亲自签的名字,按下的手印,如今我是你的债主。我警告你,不许再去寻清怡姐姐的下落,也不许再去骚扰她,你若是敢去骚扰清怡姐姐,立刻给还一百两银子来,你若是还不出,那我们就只有官府见了。那牢中湿冷,也不知道郑先生你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了?”
郑随山现在已经是晕头转向,“这欠条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只见沈辛茉一边将欠条折起来收好,一边对郑随山道:“你甭管这欠条儿为什么会在我手上,总之,如今你欠我一百两,若是你老老实实的,我可以容你慢慢还。若是你惹我生气了,那立时还来没得商量,若是你还不出,那就只能去蹲大牢了。”
郑随山再怎么蠢笨,这个时候也能想到这些事情全都连在一起没那么简单了,“雀枝……雀枝是你们找来故意坑我的!你们联手故意给我下了个套儿!”
沈辛茉闻言灿然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你也忒笨了,这个时候才想到,等你明白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就不怕我告去官府?”郑随山明白事情真相之后,几欲吐血,自己整个被他们骗得团团转,简直是人财两空,这便愈合罢了,竟还欠下了一百两的巨债!自己眼下可什么都不剩了,妻子没了,又身无分文,自己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你们可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好,沈小姐,你拿这张欠条儿说事儿是不是?好,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告去官府,你也得想想该怎么解释你为何跟醉花楼扯上了关系。就算你身后有你的祖父沈尚书相护,可你掩得住悠悠众口吗?你一个闺阁千金却跟青楼扯上了关系,我倒是要看看,沈小姐你以后该如何自处!”
郑随山本以为自己这样说能震慑住沈辛茉,可是却见沈辛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郑随山,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你如今尚有一条活路,你偏要往死路上走。就算真的告上官府,我会有什么事儿?所有的字据都是你自己签的,我可没逼着你吧?再说了,我的名声?我如今还有名声可言吗?我现如今最不在乎的大概就是名声了。可郑先生你不一样啊,你可是教书先生,除了教书之外,你还能做什么?会做什么呢?一个教书先生的名声坏了,那真的是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郑随山闻言,愣愣地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沈辛茉则潇洒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对那郑随山缓缓道:“孰轻孰重,郑先生好好掂量掂量。”
沈辛茉一步步往前走,心里很是痛快方才郑随山脸上的表情,可是让她看得太过瘾了。
终于解决了这件大麻烦,沈辛茉也便安心整理起赵清怡的那些批注来,只是这不同于以前她接手的那些书稿,眼下还要对照原著,很有些复杂繁琐。
沈辛茉这些日子都很忙,已经好久没跟刘玉婕碰过面了。
恰好这日李松亭的母亲平远侯夫人又派人送了帖子来,要在城外花圃弄个什么赏菊宴。
侯爷夫人下的帖子不好拒绝,沈尚书便是吩咐自己的儿媳带着沈辛茉同去。
沈夫人对沈辛茉自是没什么好脸色,如今她的女儿可还在庵堂里住着呢,那么简陋的地方,吃不好,住不好的……自己眼下却要带着沈辛茉去参加侯爷夫人的赏菊宴,再想到自己女儿的处境,便更加心疼。
对于此次宴会,沈辛茉倒没什么不乐意的,玉婕也是同去的,自己许久没见玉婕,今日忙里偷闲,正好可以同她好好聊一聊,今日宴会在城外侯府专有的花圃,等回来的时候自己可以趁机去看一看清怡姐姐。
所以,沈辛茉也便一身轻松地抱着游玩的心情去赴宴了。
只是却没人告诉她,这名义上是赏花宴,但实际上却是名副其实的相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