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昭一行人很快也杀到了金玉带,但所幸由北宫很大,叛军目前还未全面控制北宫,所以金玉带前的防卫也很薄弱,此时的他们哪里还会顾及南北宫之内不准驱驰的禁令,疾驰的马儿越过金玉带,随着一阵刀起刀落,金玉带前的叛军纷纷成了刀下亡魂。
伯乐之恩,永世难忘,这是深埋在罗文昭心里的一句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家,即便是父子也难免反目,可他的心中却真真切切把宁帝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此刻罗文昭并不是什么护君勤王的晏波候,他只是一个一心想着保护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十年前,他走在金玉带上畏手畏脚、郁郁无志,十年后,还是在这里,他却横刀立马、血溅四方。当一个人是为了情义而做出选择时,任何事会都不会成为他心头的枷锁。
“分头行动,平子带领着崇阳门的弟兄们去救我姐,其他任何我去救陛下,咱们永宁宫见!”
“是!”
“立刻封锁北宫之内所有宫苑,任何嫔妃宫人不得擅出,其余人和我包围永宁宫。”另一边,张珏也下了死命令。
那晚,突如其来的宫变席卷了整个北宫,虽然每个宫苑都有其负责安保的侍卫,可当刀刃带血的叛军封锁各个宫苑时,每个宫苑的主子嫔妃都害怕的不敢作声,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她们,没有一个人下令侍卫进行反抗的,就更别指望她们去关心宁帝的安危了。
既然主子都没发话,那些宫人侍卫自然是老老实实地缩在各自的宫苑内,一动也不敢不动。
绛薰宫内,正在刺绣的慧妃发觉了宫外的异动,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吩咐道一旁的宫女:“怜儿,外面怎么乱糟糟的?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娘娘。”
结果宫女刚跑到院门,就被手持带血钢刀的叛军堵住了,“回去!”
再加上外面不时传来的哭泣和惨叫,她知道……一定出事了。
“什么!”慧妃听完宫女的描述,立刻站起了身,带着绛薰宫的所有宫人和侍卫朝着院外走去。
“我劝娘娘还是回去吧。”叛军拔出钢刀,往日眼中的敬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杀伐。
“放肆,本宫的驾岂是你能拦的!”慧妃用手指着那些叛军呵斥道:“你们没有陛下的旨意,这是在谋逆,给本宫……让开!”慧妃怒斥了这些叛军之后,便要向外走去。
然而叛军手中的钢刀却不答应,他们死死地堵在了慧妃的面前。
“好……好,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叛贼。”慧妃气的有些发抖,终于她狠狠毅然决然道:“给本宫……杀了这群叛贼。”
而她身边的侍卫们等的就是慧妃的这句话。
娘娘平日待自己有多好,这些宫人和侍卫们的心中自然是有杆秤的,当这等危急时刻到来时,慧妃刚一下令,他们便毫不犹豫和那些叛军们拼起了命。
很快,罗文昭派来的人也赶到了绛薰宫,见宫外已经打了起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那些叛军砍去。
一番厮杀之后,绛薰宫外的叛军悉数毙命。
“娘娘,常王谋逆,侯爷让我们来救你的。”
“是文昭?他现在在哪?”慧妃的眼中透露绝境中的希望。
“侯爷已经赶去永宁宫救驾了。”
“好,快,我们也去救陛下。”慧妃说完又从叛军的尸体上取下了一把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问天楼下,一名御林军将领匆匆跑了进去,兴致正浓的穆杨二人被无礼闯入的将领打断了愉悦的气氛。
“放肆,为何不敲门,难道外面的人没告诉你是本王和阁老在这里吗?”穆之寻瞥了他一眼,训斥道。
“小的知道,可事情紧急,容不得片刻耽搁啊。”将领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常年的职业习惯使得杨天栋一听到“紧急”二字就立刻精神了起来,脸上的酒意顿时消散。
“太子逼宫,陛下生死未卜,南北宫已经杀成一片,小的就只能来找殿下和阁老了。”
“你说什么!”穆之寻万分震惊的拍案而起。
将领的话瞬间解释了杨天栋心中的疑惑,三朝老臣终归是三朝老臣,遇事没有丝毫的慌乱他随即起身对穆之寻严肃道:“老臣即刻动身前往京畿亲军司,调动京畿厢军前来护驾。”
“只怕调动京畿厢军已经来不及了吧。为今之计是速解南北宫之围啊。”穆之寻着急道。
“可现如今也只有京畿厢军可以调动了,太子既然会逼宫,想必南北宫的御林军也已悉数听他指挥了。”杨天栋万分无奈地叹气道。
“小王以为,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御林军都是郑观的老部下,此时或许只有他才能够镇得住叛军。”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那咱们分头行动,老臣去调京畿厢军,你拿着老臣的令牌火速去天牢提出郑观,一切责任由老臣担着。”杨天栋从袖中掏出了内阁的令牌递给了穆之寻,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是,一切听从阁老安排。”
“一定是太子失宠,害怕被废,便趁着殿帅被关进天牢这个当口起兵逼宫,哎太子,你糊涂……糊涂啊。”杨天栋一边向外走,一边拍着胸口痛心疾首道。
永宁宫外,大批的御林军涌了进来,曹福见状便没好气地呵斥道:“是谁让你们进来的,胆敢打扰陛下休息,还不快滚出去。”
他不会想到,这些人又怎么仅仅只是打扰陛下休息那么简单呢。
可他说完这番话,那些人还是不断地往里涌,曹福随即生气地走到那些人面前指着鼻子骂道:“大胆!你们这群狗奴才是活腻歪了吗!”
话音刚落,张珏就猝不及防地一刀插进了他的腹部,“你骂谁是狗奴才呢?!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