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扭头看了眼淳于棼,继续道:“幸好有淳于公子的救助,否则,玉仙怕是已是与世长辞了……”
“好一个救命恩人,事情经过我已听流莺说过,若是没有这淳于棼从中打诨,你又怎会掉下那悬崖!”王戍看着淳于棼,声音不高,却别有一番威严之势。
“此事与淳于公子何关,不过是玉仙任性,在这乌云蔽天之时,仍要出寺,倒是忘了山中泥泞湿滑,方致失足落下悬崖。若是没有淳于公子,只怕我此时已是黄泉边上的一缕孤魂罢了……”
冯玉仙面上平静如水,气势丝毫不弱与统帅军队的王戍。
“哈哈……淳于棼倒是好手段,真是不枉这风流才子的名头,竟将我这表妹迷得神魂颠倒,尽说胡话!”
说着,王戍拔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便直直地刺向淳于棼!
淳于棼眼中一阵狠厉之色闪过,细沙手帕包着的右手竟形成掌风之状,只是,一道白色身影瞬间便挡于身前……
“玉仙!你莫不是被这小子迷得不要命了!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眉间一阵寒气袭来,可是,那双秋水明眸却毫无惧色,直直地看着王戍,冷冷地说:“淳于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表兄在我面前,却要将淳于公子置于死地,不知是将玉仙置于何地!”
冯玉仙正了正脸色,继续道:“表兄乃一朝将军,有幸得圣上垂怜,让你侍于外祖母的病榻旁。可是,表兄却枉顾身份,竟想滥杀无辜。于情于理,玉仙亦不会让开!”
王戍听着冯玉仙的话,看了一眼淳于棼,只见其仍是一脸冷色,竟无半分躲于女人身后的羞愧,冷笑道:“哈哈,玉仙倒是说得一口好理由,只是,这淳于棼,可值你如此担待!”
冯玉仙一愣,心中叹了叹气,淡淡地说道:“淳于公子是玉仙的救命恩人,如同玉仙的再生父母一般,护得公子的命,自是值得!”
“救命恩人?玉仙倒是说服得了自己。只是日后,希望玉仙表妹亦要清楚地记得,这淳于棼不过是你的救命恩人罢了!”王戍看着冯玉仙,特意在救命恩人处加重了语气。
“哈哈,闻名不如见面,在下竟不知王大将军竟是如此气量,竟持剑威胁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冯玉仙正欲开口,好早些了结此话题,让淳于棼脱险,只是,不曾想到,这话尚在嘴中时,淳于棼便开口了……
“呵呵,玉仙,可听清楚了?你的一番苦心,淳于公子似乎并不领情!”王戍冷冷地看着略微惊讶的冯玉仙,心中很是恼怒冯玉仙的不争气,竟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王大将军倒是说笑了,冯小姐的一番心意,在下倒是感恩的很,就是因为感恩,在下才不愿有人拿着利剑威胁冯小姐!”
淳于棼冷冷说着的同时,竟越过冯玉仙,来到其身侧,伸出食指与中指直接夹住剑面,仅用二指之力,竟将那寒气逼人的利剑移开了半分。
王戍看着轻易便被移开的利剑,心中大惊,他虽常年戍守边疆,但是对于清州这位风流才子,他亦是有所耳闻,本以为他只是一名弱质书生罢了,不想,此人竟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
但是常年征战的经历,让王戍早已将喜怒之色深埋心底,纵使心中大惊,面上仍一副正气凛然的严肃样,冷冷地说道:“看来,阁下亦非那饱读诗书的绣花枕头,竟可将我这剑移开半分!”
“哈哈,承蒙将军抬爱,在下亦不过随江湖中人习过几招罢了,与将军相比,倒是显得上不了台面。”淳于棼气若神闲地看着王戍,这利剑中传来的阵阵内力,似乎于他,并无影响。
眉间那道寒气消失时,对于淳于棼会武功,冯玉仙亦是十分讶异,只是,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当初淳于棼年幼便丧双亲,在这世上,一人苦苦支撑,怕是过得十分艰难……
“表兄,若是你尚且在意我分毫,便让淳于公子离开,我与淳于公子皆往那地府门前游了一圈,已是身心疲累,表兄真的要就此纠缠不休?”
冯玉仙面上一片娴静之色,只是,眼中已是显出乏累之色,默默地看着王戍。
闻言,王戍一愣,看着本是端庄娴静的冯玉仙,此时一身狼狈相,眉眼间的疲累之色更是显眼,他握住利剑的力道不免轻了几分……
“小姐,小姐,你吓坏流莺了,呜呜,流莺以为这辈子便再也看不见小姐了,呜呜……”
一声哭腔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王戍听着身后那纷杂扰乱的脚步声,眉头微微皱起,手中一挥,利剑便已入鞘。
淳于棼若无其事地收回右手,眼睛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冯玉仙,只见其亦正看着他,他便微微扬起嘴角,本是冷漠的眉眼,此时蓄满了柔情。
冯玉仙听着流莺的哭喊,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流莺等人的到来,王戍便不好为难淳于棼,忧的是,她与淳于棼离别的时候到了……
她缓缓开口道:“玉仙此次可重回这凡尘俗世,多亏淳于公子的相救之恩。若是,日后有缘相见,玉仙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淳于棼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我必定有再见之时,毕竟,我还欠姑娘一副画……”
说道此事,这初识之事跃然于脑海,两人相视而笑……
“玉仙,既然乏累了,便快些回寺中洗漱休息……”两人的情意,王戍自是看在眼里,只是,心中已无此前的恼怒之意,有的,或许只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