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薄雾照下来,已变得十分暗淡,山河、草木上似都已蒙上一层白纱,冯清就站在奚言不远处,她面上覆着精致的浓妆,可奚言却只瞧见她狠毒丑恶的皮囊。
冯清微微仰起头,冷傲一笑:“你还是来了,她终于还是没瞒过你。”
奚言双手背负身后,却只冷眼看着她,半晌后才冰冷开口:“冯夫人,此番来,只为解药。”
“我知道,”冯清妩媚一笑,“若我不知道你为何而来,此刻便不会出来了。”
“既是如此,那便请将解药奉上。”
冯清眼波流转,抚着自己一缕发丝道:“我若说……不给呢?”
“那我便踏平寒水山庄。”
冯清咯咯笑了起来,她非但不惧,反而挑眼看向奚言:“奚公子,这岂是求人的态度?”
“你莫非觉得我是在求你?”奚言的眼神一瞬间可怕起来,就连冯清,都忍不住想往后退,但还依旧强撑着媚笑。
“若不是来求人,那便是来抢人了……”冯清轻抚着自己的胸脯,抿嘴道,“陵江的主人,却大兵压境,来自己界内的寒水山庄抢夺。传了出去,恐怕你刚刚立起来的贤名,便要不保了。”
奚言仍铁青着脸看她,眸中冰寒更甚,冯清的种种做派,早让他恶心至极。
“我还不将寒水山庄放在眼中,但你若执意不交出解药,那从前不屑于做的事,我也会做的。”
“你!”冯清紧咬着一口银牙,杏目圆瞪道,“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宁肯让西南军没有寒水山庄的伤药吗?”
奚言冷冷道:“若这就是你的倚仗,那便太小看我了,寒水山庄的药散虽灵,我却不是非此不可,安定城中……也有足够伤药的。”
“好啊……好啊,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冯清伸出手颤微微地指向他,“当日你抛下我时我便见识了你的凉薄,今日在这里,我又见识了!他们可都是为你出生入死的同袍啊!”
冯清手又指向奚言身后的那些铁甲精锐,嘶吼着道:“你今日既已来到此处,那便再莫想从寒水山庄得到一粒药!他日战场上他们流血受伤,那便都是因为你!如此严苛待下,你好狠毒!”
奚言神色不动,仍冷冷瞧她,此时的冯清在奚言眼中,形同疯妇。
“我的狠毒,比不上你的万一……你不仅想要去若飞的命,还与外敌勾结,企图打开陵江天险,放他们进来抢夺钱粮,我说的对也不对?”
冯清身躯一抖,她不知奚言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她还是尖啸着道:“对!我早就与祁安结盟了!将你拖在此处,便是为他从容打大青关做准备!”
奚言冷冷一笑,冷笑如冰,眸中寒意忽而上涌:“不是祁安,你勾结的是司徒贺,而且何方平此刻,也在司徒贺处。”
冯清好似被雷劈中般,双手猛然捏起,颤抖着说:“你怎会知道……?”
“你不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