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那些?”
“对,就是刚才那些。”
硫娜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奇怪的问题,却又找不出这感觉的来源。蒂法将大剑重新背在背后,然后转过身去。硫娜惊讶地看着她。
“你不回去么?”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都这么晚了……”
“……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说的也是。”
蒂法开始迈步。硫娜想要将她挽留下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她觉得蒂法要处理的事情很可疑,但是如果蒂法不想说的事情,硫娜从来不刻意追问。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是两个人的默契。蒂法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
“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变得不像是我自己了。”蒂法回过头来,月光下她俏丽的脸显得格外苍白萧索,“请你让我清醒过来。硫娜,我可以拜托你么?”
“可以。”
硫娜的话还未在月色之中消散,蒂法的身影就已经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硫娜觉得自己的心里乱糟糟的,回到寝室之后就地一躺。她也不想做那“盘腿坐”的姿势了,只想好好地躺倒在地上睡上一觉。但是事与愿违,硫娜越是想要睡觉,就越是辗转反侧。明明一个人在大牢之中住了那么就,现在在空荡荡的寝室里却觉得格外寂寞。直到现在硫娜才开始思考那些消失不见的舍友到底去了哪里。硫娜觉得那幽深阴冷的地牢或许就是她们最后的记忆。就算是为了斩杀妖魔,这些牺牲真的是值得的么?战士的存在真的是正确的么?所谓的战士到底是什么呢?
硫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朝着身边摩挲一阵,发现最后蒂法也没有回到寝室来。硫娜拍了拍脸颊,将脑中的烦心事全都搁置在一边。穿起来了衣服,带上了训练剑来到了昨天来的空地,今天是向维吉妮亚学习的第一天。只见多丽丝和维吉妮亚已经在等着她了。硫娜这才发现自己迟到了。
“你来了啊。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维吉妮亚瞥了一眼硫娜,“我想到自己比别人弱,而且有那么好的学习机会,就会拼了老命地好好上进。天还不亮我就会在这里等着,就像是这个孩子一样。等了这么久也还是沉得住气。”
维吉妮亚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多丽丝,多丽丝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却是看也不看硫娜一眼,活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硫娜自己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心里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她突然想到了蒂法的话,维吉妮亚说不定正是在利用她羞愧的心理劝退她。硫娜咬了咬牙还是对维吉妮亚鞠了个躬。
“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也没人规定你应该几点来,只是看你的觉悟罢了。”
维吉妮亚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句话又是让硫娜心里膈应了半天。硫娜发现维吉妮亚从来说话都不带锋芒,但是却能把人噎个半死。硫娜相反还是比较喜欢席梦娜,虽然话狠了一点,但是硫娜却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好。硫娜四下打量了一下,她没有看见蒂法。
“蒂法已经基本上算是出师了。”维吉妮亚是这样解释的,“我能够教给她的已经全部交给她了,剩下的修行就靠她自己了。实际上我能够教给你们也不多。”
硫娜一愣,她本以为来到维吉妮亚门下能够快速缩小和蒂法的差距。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察觉或许会继续拉大。当她有些忧郁的时候,维吉妮亚已经开始了她的授课。硫娜之前从别人那里学到过剑法。小时候蒂法和训练生时期的老师都是每一招每一式演练给硫娜,然后让硫娜去模仿。而席梦娜教给硫娜的剑法则更加简单粗暴,那好像是深深铭刻在硫娜肌肉之中的招式直到现在硫娜也无法忘却。相比于他们,维吉妮亚的教授方式有些不同。
“或许你们想从我这里学到一些剑招,但是实际上我的功夫是没有招式的。”维吉妮亚开头就这样说道,“我只会传授你们一套思路,或者是一种看待问题的想法。这不仅仅局限于剑法,它还是一种价值观,一种思想。到了一定的层次你就会知道,再精妙的招式也不过是招式罢了。”
硫娜听完之后,心里若有所悟。在地牢之中,硫娜遵从本能行动,无意之间摸清楚了“懒人剑法”的神韵,从此就脱离了招式。出剑收剑随心所欲,这或许就是维吉妮亚所要说的问题。但是硫娜也觉得很困惑,真是因为她理解了懒人剑法的神韵,所以她才知道这种理解是多么的困难。那是机缘巧合下的顿悟,刻意难求。
“首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妖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