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跟不上思维,等二人从震惊中回神的时候,一阵轰鸣过后,双双落入一片死水之中,没来得及拿出的火折子瞬间被水打湿。
贺庭歌停下脚步,明显感觉身边人有硬撑的趋势,轻握住傅清城肩膀声道:“我背你。一定有出口的,要是疼的厉害就咬我,哭也行,我不笑话你。”
傅清城闻言,倒是噗嗤笑出声来:“很久以前,你也这么说过。”
贺庭歌一愣,随即想起那个梦,唇角勾了勾,背过身道:“上来。”傅清城也不扭捏,况且这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的痛感,让他有打昏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这个墓室里只有他和贺庭歌两个人了,自己若是昏过去,单独留下贺庭歌一个,总归是不忍心,至少偶尔说说话还能缓解一下这种压抑。
摸索着趴在贺庭歌背上,道:“让小王爷跟着为叔吃苦了。”
贺庭歌唇角动了动:“恩,确实是,所以上去之后,小师叔要好好补偿我。”
“怎么补偿?把我所有家产全赔给你行不行?”傅清城趴在贺庭歌肩头,下巴抵着贺庭歌的背慢腾腾的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贺庭歌脚下不停,不知道这墓道怎么会这么深:“小王一向不看重,不如小师叔以身相许吧?”
傅清城在背后闷闷的笑了两声,道:“也好,为叔就喜欢身外之物,小王爷不稀罕就都给我好了。”
贺庭歌无奈,托着傅清城的腿往上抬了抬,正想说话,却是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傅清城显然也闻到了,从贺庭歌背上抬起头嗅了嗅,迟疑了一会道:“很熟悉的味道......”
贺庭歌眉头紧锁,确实很熟悉,就是那潭死水的腐朽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进来的,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淡淡的腐朽味,此刻站在这里,贺庭歌心里有一丝堵的慌,走了两天,又回来了?
“放我下来。”傅清城拍拍贺庭歌肩膀,贺庭歌微微蹲下身子,傅清城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踏进水中,冰凉的水瞬间漫湿了鞋子。
贺庭歌闻声把人拉回来,却是傅清城道:“我们下去看看。”
“下去?”贺庭歌眉头微皱。
“恩。”傅清城简单嗯了一声,又道:“走了两天又绕回来,根本就是绕着这个山脚走了一圈,根本没有出去的路口,只能看看这水下,是否有玄机。”
贺庭歌听着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反正现在再走也是绕一圈,不如下去试试:“那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先下去看看。”说着就打算脱了上面累赘的衣物,手腕却是被傅清城握住:“等下,我也不知道水里什么情况,万一......”
“总要试试,没事的。”贺庭歌轻声打断傅清城:“放心,我命硬,阎王不收。”
傅清城抿了抿唇,倒是松开了贺庭歌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金线,这是他藏在袖子里的一种暗器,只是从来没派上用场,一头系在贺庭歌胳膊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胳膊上,金线足够长:“小心点,有事就拉这个线,我拉你上来。”
“好。”贺庭歌沉沉一点头,深吸了口气,再不迟疑,慢慢淌进水里。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海堂烦躁的捋了一把前额的碎发,坍塌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挖起来还是费工夫,更何况挖的时候还偶尔会继续塌陷。
“将军,再不能挖了,再挖可能会滑坡了。”一个半百的工兵劝道。
海堂看了看火光下挖的一片狼藉的山地,心里一寸一寸寒下去:“再挖,或许就差一点了。”
“将军!”工兵眉头大皱,嘟囔一句:“到底这要挖什么啊?”
海堂愣了一愣,他怎么敢说,下面有可能就是贺庭歌呢?
“挖吧,再挖一层没结果就撤吧。”海堂吐了口气,他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赌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上一句话。
那工兵只好应声走开,海堂走到山坡一旁的湖水边上,找了一个高一点的位置坐下来,信是谁写得,他都不知道,但是上面有关贺庭歌的信息让他不敢轻易去赌这个信的真伪,只能试试。
月亮在深蓝色的天上渐渐明亮起来,倒影在湖水上,仿佛一时间有两个月亮,终究是不敢再挖下去,工兵最后向海堂建议停工,当然,若是海堂下令接着挖,他们也不会反抗,但海堂不会,只是放弃似的点点头,道:“回吧。”
不是他不想挖,只是,他不能让这些人冒险。
当所有工兵都离开后,海堂站起来,眉头紧锁,贺庭歌的命没有这么薄,一定有办法的,大不了他留下来打探几天。
这么想着,便定了定心神,所有的信息不过是来自一封信罢了,真伪不辨,自己也是担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