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歌!”门外传来海堂兴奋的叫声,贺庭歌被打断思路,回头就看到海堂一身正装,原本随意扎起来的头发也束起来,只是额前一缕碎发还是随性的飘着,但却不显乱,反而衬着那张脸,有些不羁的感觉。
说来,海堂似乎很喜欢红色啊,就连这一身正装,也是水红色的,上面绣着黑色丝线,倒是十分考究的做工。
妖孽,贺庭歌再一次叹道,就着一张比女子还要精致三分的面相,还穿这么妖娆,这人,果然是该头疼。
“快走啦,我们去看小外甥啊。”海堂拉着他就往外跑。
“那是我外甥。”贺庭歌淡淡道。
海堂回头不满:“咱俩不是兄弟么,你外甥就是我外甥。”
贺庭歌懒得和他说,只是提醒道:“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到时候乱说话被砍头了,别说兄弟没提醒你。”
海堂忽地停下脚步,倒是贺庭歌差点撞上去。却见海堂盯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扯他面皮,贺庭歌一时不查,被扯了一把,正皱眉这人发什么疯呢,就看海堂疑惑着摸下巴:“是真的啊。”完了就哭丧着脸说:“半年不见,怎么嘴巴变得这么坏。”
贺庭歌闻言哭笑不得,只好拍拍他肩膀:“走吧。”
穆岚那人能不说话就不张嘴的懒性子,除了和管家说几句必要的话之外,就一个人冰块似的坐着看书或者就是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答应贺庭歌在王府多住些日子之后就在没出过厢房。
上了备好的马车,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宫门口,自然有人打点好,倒也没费什么时间就来到宫内。
跟着引路的公公,穿过好几条宫门过道,才遥遥看到那所谓的芙蓉殿。
贺庭歌匆匆打量了几眼这皇宫,虽然比不上北平皇宫旧址,但也算是金碧辉煌。
“小王爷,小公子请。”公公引着他二人走进大殿,距自己脑海里那些渐渐浮现的印象,这个皇妃姐姐似乎是皇帝三个夫人里的淑蓉夫人,就目前来说,是第四个诞下皇子的。
才进门就看到光鲜的大殿里坐着的几人,最上坐的那个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自然就是皇帝无疑,年纪不大,仪表堂堂,此刻面色祥和,见贺庭歌进来微微抬起头打量一眼,也没什么特殊表情。左右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须发有些斑白,虽然满脸笑意,但也难掩沧桑之感,应该是靖王贺渊,也就是他爹。另一个是个青年,儒雅的一身文官衣袍,淡淡的清雅之感,看相貌,面如冠玉,倒是和贺渊有几分像,就是少了那几分战场上磨出来的戾气。
“叩见陛下。”贺庭歌单膝着地,轻声道。
“起来吧。”皇帝随意摆摆手,脸上带着笑意:“许久不见,这孩子倒是又长高了。”
贺渊见来人是贺庭歌,自然也是有几分欣喜,忙道:“孩子么,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皇帝但笑不语,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轻轻逗弄着,嫣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海堂瞧见了,有些好奇,但又不敢胡闹,倒是有几分急躁。
“庭歌,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见贺庭礼轻声问道,似乎也是好久不见,有些想念这个弟弟。
贺庭歌道:“刚回来,听闻父亲和哥哥进宫看望姐姐,便赶来了。”
“来,看看你这忙着看你的舅舅。”皇帝笑呵呵的抱着襁褓,朝着贺庭歌道。
海堂闻言早就按耐不住的扑上去,好在皇帝没有怪罪的意思。海堂好奇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孩,觉得一个肉肉的小团子,好不可爱,想摸一摸,又不敢伸手。
“庭歌,好像你哎。”海堂看着被皇帝放在摇篮里的小婴儿,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那肉乎乎的脸,傻呵呵的笑道。
贺庭歌也好奇,这可是他生平第一个外甥,听海堂这么说,便认真的看了摇篮中的孩子一眼。那孩子也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两个人,见贺庭歌看他,便一咧嘴,笑起来。
身边顿时一片抽气声。
“呵,这孩子,才生下来就会笑,了不得。”贺渊忍不住笑道,这可是他外孙啊。
皇帝也诧异:“朕抱他许久,也不见他笑,倒是这两个孩子一来,就笑了,看来是投缘啊。庭歌,你这舅舅了不得。”
贺庭歌连忙道:“陛下言重了。”
“他喜欢你。”海堂被那小娃娃笑的萌的全身都顺服。转身轻声问:“叫什么名字?”
“大名还没想,不如你这舅舅给取个小名,也不枉他对你笑。”皇帝端着茶,心里甚是欢喜。
这可难倒贺庭歌了,他还从来没有当过舅舅,更不要说取名字了。可是皇帝开口了,也不好推辞,便回头看海堂,却见那人被摇篮里的小娃娃勾了魂,只好看别人。
“既然见着庭歌笑了,不如取一个‘欢’字。”贺庭礼见贺庭歌求救的眼神,淡淡笑道。
贺庭歌闻言,眉头微锁,犹豫道:“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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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沉默半晌,终究还是皇帝打破问。
“懿,美好,聪慧之意,不求他有大才,安乐长大便好。”贺庭歌淡淡道,他就是这么想的,那个可爱的孩子可不要成了皇宫里的牺牲品。
又是沉默。
“好。”半晌,皇帝一拍大腿赞道:“这个好,不愧是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