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顿了顿,可还是很快反驳:“这……哪里一样!我可是从小练到大,早不惧在人前舞剑了,可是你姿势那样怪异,拿那样的东西给别人瞧,不嫌丢脸吗?”
“这有什么丢脸,又不是表演,我练我的,他们爱不爱看全是他们的事,再说我本就是第一次练,耍的不好一点又如何,谁也不会说我的。”
怀安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丫头,刚教训过,怎么还这般执拗,真亏自己刚刚还好言同她细说!
不由语气就带上了几分不耐烦:“都说了,你现在代表的是我的脸面!别人笑你,也等同于在笑我!”
景欢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皱着眉十分不解地说:“管他们笑什么呢,他们不过是一众小厮,再笑也伤不了我分毫的。”
怀安忽然愣了。
他自然不会同意景欢的观点,简直荒谬,人从来都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中的,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要不是傻子,要不就是痴人狂人,那都是个例,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他竟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景欢。
这种无话可说的憋屈感,让怀安不由更气了。
景欢却不打算放过他,还问:“那如果我今日要是说你的剑法并不妥当,你又是什么心情?”
怀安皱眉:“你那点水平,又哪里能来评论我?”
不过他也很快补充:“但是你与那些小厮丫鬟不过是半斤八两,他们笑你当然是在理的,这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
景欢不服气地撇撇嘴,一只手缓缓地揉着酸痛的腰,一边说:“真论起来我还是比他们厉害的,好歹我先拿起树枝练起来了不是?”
“同为初学者,我是不信他们能比我厉害到哪里去的。若是你这水平笑我,我还能当你是看出我的错处,要对我加以指正。可是他们那点水平,并没有资格指正我,也没资格对我不屑。”
“他们取笑我,不过是暴露了自己的促狭,这时候该羞愧的人该是他们,我又紧张什么?你,又紧张什么?”
怀安听了这些话,不由怔了。
这回他是真找不到话来反驳了。
可是更让他震惊的,是这话竟是从景欢嘴里出来的。
虽然毫无根据,虽然认识不过四天,但他早已默认了景欢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傻傻的蠢蠢的,毫无攻击性。这些批判性的词语从她口中说出来,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忽然怀安脑中灵光一现,忙问景欢:“那你是早知道何继要看你笑话了?”
这回倒是景欢吃惊了,她问:“何继为何要看我笑话?”
怀安脸上一僵。
原来她不知道啊……
一时又懊恼,怪景欢刚刚说出那些话,让他误会她全都看透了,才一时说漏了嘴。
虽说这点事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可是,总有种背后说人闲话的不适感。
更何况,还是说一个小厮坏话……
真是丢份。
不过,果然还是个蠢的。
怀安不由皱着眉头抱怨:“你既不知道何继要看你笑话,怎么又说那些长篇大论。”
景欢的脸抽了抽:“不是你刚刚说那帮丫鬟小厮在笑我的吗?”
恩……好像,是的……
怀安又懊恼地皱起了眉,余光正看见景欢苦着脸揉着腰,没好气地问了句:“很疼吗?”
景欢瞥他一眼,扁着嘴哼了一句。见怀安眉头又要皱,她忙改了口:“不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