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天的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
亚蕾莎焦急地等在本家城堡的后门旁,踱着步子,局促不安。
她不住地往来时的那条路左顾右盼,听仆从说,父亲这几天都是从这里经过的。
像是有什么大事,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父亲弗雷公爵了。而就在昨天,她突然得到管家的转达,说是父亲让她搬回乡下的房子去,没有理由,很是突兀,亚蕾莎追问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大大小小的她的随身用品衣物都已经在早上打包由本家的人先运回玫瑰园了。
一年前,她和特里斯订婚之后,就一直是住在这里的。
亚蕾莎想到这些就很不安,所以无论如何也想问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守了快两个小时了,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满脸通红。亚蕾莎鼻尖上也是密布小小的汗珠,这里,连一个遮荫的地方也没有。
深深吸了一口气,以为自己都快要晕倒的时候,亚蕾莎听到了马蹄哒哒从远及近的声响。
“吁!”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后门旁,为弗雷公爵拉开了马车门。
弗雷大老远就看到了亚蕾莎。
他根本不想见她。从下了决心要为整个家族的安危而断绝与魔族的一切往来开始,他明白自己首先要斩断的就是他和这个孩子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
他是自私啊,可是,他没有选择。。。。。。
看着亚蕾莎胆怯不安的眼神,弗雷低下头有些难过。
“父亲,父亲!”亚蕾莎见父亲没有为她停下脚步,就还是自己跟了上去,“为什么要我回去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觉得乡下的空气比较好,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不要多想。”弗雷匆忙走着,他其实并不想对这孩子说谎,更不想看她那样焦灼难安的目光。
用更快地步子将亚蕾莎甩在身后,弗雷应付着说道。
亚蕾莎一愣,知道父亲是在搪塞她,于是提起裙摆,急急小跑着跟了上去。
“可是特里斯呢?他会来玫瑰园看我吗?我突然不见了,他不会担心吗?我,我回去前去和他说一声吧!”
“不用!”弗雷斩钉截铁说道。
“为什么?道别都不用吗?”亚蕾莎快哭了。她总觉得似乎事情有些超脱她所知的变化。
“。。。。。。特里斯出远门了,刚铎那边有笔大买卖要做。所以,他不知道你回去了,你现在也见不到他的。不用担心,我会托人去和他说的。”
弗雷看着那孩子有些红的满是委屈的眼睛,到底不能做到铁石心肠。
他抚养了她二十多年,尽管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个孩子看得太重,投入太多的感情,可是到底喊了他那么多年的父亲,他的内心不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冷漠和无动于衷。
亚蕾莎这个孩子太过单纯,她如果知道泰敏特和她深爱的特里斯从打算与莫斯法修家族联姻开始就打着什么主意,一定会更加痛苦,并且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至少,在他失去家主资格之前,他还是想把亚蕾莎安置到一个对她来说相对安全的地方。
也许她此刻会对她这个父亲失望,以后都恨着他的绝情冷漠。可是至少,她还能活着,今后不会被别人当做献给神族讨好邀功的祭品。
“出远门了?真的吗?我能不能等到他回来和他告别后再。。。。。。”
亚蕾莎再三请求着。
“不行!”果不其然,得到了父亲的一口回绝。
加大了步子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弗雷给亚蕾莎的背影依旧如此冰凉和强硬。
“我能给他写信吗?”亚蕾莎在弗雷身后求着,然后父亲大人折过那长廊的拐角早已经不见了,只有灌堂的风呼应着亚蕾莎的话语。
静悄悄地,一片死寂。
沮丧地回过头,抬手抹了抹自己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她很彷徨地朝着城堡的门外走去。
路两边的树上,叶子在沙沙作响,亚蕾莎抬头看了看那些微微摆动的树叶,阳光穿过叶子之间的缝隙刺得她难受。
这通往马路的小径她走了许久许久,似乎伤心地也哭了许久。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家丁接送到了玫瑰园,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在高处的房间。
瘫软地睡在床上,她觉得自己非常不好。
“小姐,老爷说您千万别忘了吃药,不然。。。。。。”
亚蕾莎一下子起身从侍女的手中抢过了那几片药丸没有就水就咀嚼着咽了下去。她的举动吓坏了侍女,那人好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
“怎么了?不是你让我吃的吗?”亚蕾莎问她。
“是是,不,不是,小姐您饿了吗?我给您去做饭!”那侍女好像真的被她吓傻了,连连往后退着夺门而出,一下把门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亚蕾莎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