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苏星极给的“死者的指甲”,北城雪才没有被浓雾所影响。但是其他人似乎被什么所吸引,纷纷离开,想要追上草薙天信,却发现以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根本无法触及他的高速飞行。
四处环顾,周围的每一个街道都是充斥着浓雾。似乎是来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周围楼房的装饰也比在车站附近看到的要华丽不少。然而那并不能帮助她定位自己所处的位置,大雾之下肉眼判断目的地应该是何处更加不可能。
作为鬼的大本营,此处是一种被称作“魂之境”的世界,完全不能用常识去理解这里的发生的一切。
身为只有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北城雪并不打算直接理解“神”这种事物带来的意象,草薙天信也不会让北城雪去理解,那到底是有多么疯狂的事物,她再明白不过。
在这里,不能全然相信由眼睛所看见的事物,还是要寄希望于苏星极给予的“死者的指甲”才行。拿出,水晶中的雾气微微你翻动,表示着周围的浓度似乎达到了一种不妙的地步。
尽管苏星极没有解释应该如何使用,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一点方法。
大雾翻动,似乎有不少的露水沾到了衣服上,将其拭去。多亏这里是魂之境,只需要稍微想象一下,就能够将有些破损的衣物修复,不然战斗起来意外的不方便。
轻微地脚步声传入耳中,她迅速地转头,拔出太刀。盯着脚步声越来越大的方向,开始调整呼吸,进入战斗的姿态。越来越近,声音非常地平缓,看起来不想是有战斗的准备,是为了让她麻痹大意还是真的如此?
浓雾搅动,身着红白巫女服的碓井贞光从大雾走出。手中握持着一把和弓,后背则是一支朴素地箭筒,里面装着北城雪再熟悉不过的破魔失。没有一点的战斗意识从她的身上发出,作为回应,北城雪也收起天水一文字。
“果然是你,好久不见。”
碓井贞光收起和弓,缓缓开口。面前的巫女似乎与电车上的那个阴沉气势的不同,带着些许的坚定的神情,眼中仍旧是有些许的混乱,到底是敌是友,无法立刻下定论。
“好久不见。”点头,显示应承下她的话语。
“我想了很多,从刚才开始,向着那个家伙的话,还有酒吞的话,思考着到底哪个才是适合于我的。不过要是有答案,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一直在思考,我,到底应该如何拯救于他们。”
他们到底是什么?碓井贞光没有明说,北城雪对于巫女的了解也不是非常地深刻,不好猜测。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就证明了你想要这么做吗?”
碓井贞光脸色变得有些许难看,似乎不能认同北城雪的话语:“那个家伙也这么说,然而我被他所问倒了。”
“你若是真的有如此的意志,”北城雪大概猜到了她所指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何还会被其他的言语所动摇,这也是他为何要如此质问你的原因吧,因为你可能还在犹豫于你的想法,或者是行为。”
“可能……吧,我明明知道,这可能是拯救他们的最好方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反对着,”巫女有点痛苦地抱着头,“之前我无法感觉到,直到那个家伙那么质问我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它否决着我的决定,认为那样的方法反而不会拯救他们,反而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
“这要问你,你所追求的拯救到底为何?是让所有人都能生活而下的最为通俗简单的拯救?还是如同圣者那样的,令全部人都获得升华与质变,达到另一种层次?”但是那样的质变,往往是非人的,而圣者,自身也变为非人。这句话哽在喉咙,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我想的没有那么多……我只是希望,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地笑出来而已,让他们不再感到如此的痛苦,就像是父母亲曾经那么期望的那样……
“每次来神社参拜,很多人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到底积蓄了多少的苦痛与压力?父母亲都能看在眼里,他们亲自询问,开导,力求每个人来到神社,回去以后都会是幸福的,为了这样的想法,他们付出了生命。我自然是继承了,然而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样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人们真的能够通过开导就能获得幸福吗?话语真的有如此的魔力吗?我接触到神这样的事物,意识到人们其实还有如此的庞大的威胁,不禁更加地担忧如此的想法到底如何才能实现……
“后来酒吞和我说,鬼才是他们的幸福的最终形态,它们在鬼之下毫无拘束,可以不用思考如此之多的苦痛然而那个家伙又告诉我,鬼的命运要思考之事不必人们少,并指定说人类其实不值得拯救……”
尽管只是碓井贞光的转述,然而北城雪生出了“果然是他会说出的话语”的想法。这个蓝发的青年看起来冷漠,但是会在一些地方有着近乎偏执的认知。
“他人的话语终究是他人的,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才会是核心。”
不禁想起在之前的时候,自己的怯懦,虽然草薙天信鼓励了许多,最后还是由她自己下定决心,才能战斗到现在。到底是草薙天信的想法吗?不过是引导,最终决定如此,早就在十七年前的那天,就决定报答他的恩情。
“是啊,那个家伙也这么说,认为不应该直接干涉和告诉我应该如何做,而由我直接发现和认识……现在你也是这样说。”
巫女后退了半步。明治的巫女有着意外地执着,对于北城雪来说不是新奇的事了,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仅凭话语,可能无法完全地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