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宗晢此时内心的苦,比起她那点苦,怕是要浓烈千百倍。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
白芍问的,自然是指宗茂的事。
“嗯,按常规起诉吧,到时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绝不施压,但也不姑息。”
宗晢这人,白芍可谓十分了解。
别看他工作作风十分强硬,但私下里,尤其是面对亲人家人,他的内心其实十分柔软。
若宗茂不是把他逼急了,他定然不会做得这么决绝。
“宗晢,你没有错!”
白芍知道,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宗晢内心并不好受。
宗晢点点头,伸手把白芍搂进怀里,久久不说话。
白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柔地扫着他的背,由着他慢慢平复情绪。
“我去看了他,他骂我猪狗不如……”
宗晢的语气十分低落,白芍甚至不太忍心抬头看他的表情。
宗晢的心不是石头,被背叛自己的亲生父亲指着鼻子这般痛骂,估计心伤得在滴血。
“是他不配为人父亲,你对他已经不薄。”
宗晢又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白芍,像是下了大决心似的将她拉了起来,牵着她手走到会客厅,等她坐好,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白芍见他神情严肃,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
只暗暗怪自己不知说错了什么,触动了他内心悲伤的阀门。
“小芍,你还记得李家吗?”
李东海一家,白芍自然是记得的。
至于李东海,上次去公园散步出来吃饭时不是还见过一面吗?。
而再追溯到从前,若不是李家连同宗茂疯狂逼婚,大概,宗晢的人生,根本不会有她白芍的什么事。
她和宗晢,充其量,大概就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不是像他们这样恩怨纠缠了几年。
“那时,我们不是怎么都弄不明白,我爸为何非要撮合我和李晓芝?”
这事,几年前白芍就与宗晢探讨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他刚刚告诉你了?”白芍所指的他,自然是指宗茂。
宗晢摇摇头,“不,我几年前就知道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他和我妈就就貌合神离了吗?在我得知自己病了之后的不久,我就知道,他在外面养那个小的,是李东海的妹妹。”
宗晢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突然提起这事,他仍是一副恶心不已的表情。
白芍十分愕然,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更加不知要用什么言语去安慰他。
“我爸是个十分自私的人,他不愿对我和我妈付出丁点的爱,但却总想把我们身上的最大价值全榨干。那时,他极力撮合我和李晓芝,以为只要我娶了李晓芝,自然会爱屋及乌,顺理成章提携李家,间接地让他获利。你说,这样的如意算盘,普通人谁敢打?也就我爸那般艺高人胆大的,才会打得噼啪响。”
“从我知道这事起,我对他便彻底失望。他哪还当他自己是宗家的人?整天想着把宗家的钱和利益往外掏,我离开宗氏这几年,他也没少把宗氏的钱往他自外腰包和李家那边掏。”
“若不是我们回来,按他那样的手段,只怕,宗氏撑不了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