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唐家，坐在前往中大附中的车上，秦翊脑袋里还回荡着唐市长跟他说的话。无间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好玩的，一个不小心暴露身份，或者走错任何一步，那都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啊。

似是觉察到秦翊的纠结，前面开车的王叔轻笑了声，从后视镜看向他问道：“怎么了，感受到人生在世的艰辛了吗？”

“呵呵，我突然又想回秦家做我的秦少爷了。”秦翊扯扯嘴角，看向老王问道，“王叔，你现在到底是唐市长的秘书，还是……”

“都是。”王叔呵呵笑道，“不管是做秘书，还是做其他人，都要用真实的你去做，不然是没办法让人相信你。而且总是带着面具的话，时间长了你会人格分裂的。”

秦翊皱眉：“那你到底是什么角色？”

王叔沉吟了会，苦笑道：“亦正亦邪吧，你让我抛弃任何一种身份，我想我现在都做不到，这两种身份已经融入我的命了。”

“好吧。”秦翊咂咂嘴。卧底最大的悲哀，就是时间长了会迷失自己，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方的人，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的。

以往在他眼里平凡无奇的王叔，也突然间高大了起来。

王叔从后视镜朝他看了眼，规劝道：“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个机会啊。市长肯定要跟林家交恶了，你也是林家的死敌，现在的情况，你刚好可以让市长帮你解决些麻烦，市长也能给你足够跟林家爪牙抗衡的地位……”

“那倒不需要，不过能给我解决麻烦这项还真挺实用的。”秦翊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飞快往后消逝的路灯。不论他恢复修为后有多么神通广大，至少现在，他只是个能够吸纳天地元气的普通人而已。

秦翊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道：“王叔，在前面停下吧，我去打个电话。”

“用我的手机打。”王叔将兜里的手机掏给他，道，“不用担心，这个号码只有市长知道。”

“……也行吧。”秦翊伸手接过王叔的手机，点开拨号界面，将花姐的号码点了上去，但想了想，最终又将电话删除，重新输入李鹤的号码。相比起富二代之类的人物，李鹤知道的应该更多些。

电话很快接通，李鹤懒散的声音便从电话另端传过来：“喂，哪位？”

秦翊立即道：“是我，秦翊。”

“秦少？”李鹤的声音瞬间清醒了不少，他似是在睡觉，身边还有女人娇哼的声音。

秦翊眨眨眼：“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我跟朋友唱歌呢。”李鹤连忙解释了句，问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我就不去了，只是想让你帮我查点事。”秦翊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王叔，将之前唐市长给他看的几份文件的几个片段说给李鹤，最后道，“这些人的身份，地址，你能帮我查到吗？”

前座的王叔朝他看了眼，略微蹙眉。

挂掉电话，秦翊将手机递给王叔：“谢了。”

王叔接过手机，蹙眉道：“你要干嘛？去报复那些人？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翊笑笑，没回答。

十点钟，学校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成群的学生嗷嗷叫着从教学楼里冲出来，很快瑶瑶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秦翊下车要去迎她，但是刚下车，学校门口的人群就出现了阵骚动。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生突然上前围住瑶瑶，领头染了撮黄毛的男生抬手举起束玫瑰花，脸红着朝瑶瑶说了些什么。

正放学的学生们靠上去围观，人群立马就被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秦翊眨眨眼，抬步朝人群走过去。

“柳诗瑶，你就答应我吧，我绝对会对你好的。”刘海染成黄色男生举着玫瑰花，迫切的看着瑶瑶，恨不得立即伸手抓住她似的。

瑶瑶蹙着秀眉，转身要离开，但是周围围住她的其他几个男生立即挡住她，将她跟黄毛男围在人圈里。

“让开！”瑶瑶娇斥，但周围的男生像是没听到似的，黄毛也趁机再次挡在瑶瑶身前，将花束往她跟前推了推，恳求道：“柳诗瑶？”

秦翊侧身挤进人群，旁边路过的几个学生看到他，纷纷抬手捂住嘴巴，又要上演好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