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卿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华光晏道“我在朝中也听了些关于媛卿在南临的事,媛卿好手段,若不是出了那样的天灾,或许南临之弊病可除矣。”
秦媛笑笑道:“哪里,没有把命赔进去算是我命大了,这样的差事我下次可不敢再接了,还连累了芸妹妹辛苦跑了一趟。”
说着,秦媛就笑看了钟芸一眼,钟芸含笑低头,并不接话。
倒是华光晏道:“原本我也想一道过去的,但……”
华光晏停了停,就看了钟芸一眼。
秦媛马上会意过来,是钟芸不让华光晏一道去,就道:“那时南临正在闹疫症,再说华兄也有差事在身上,的确不该去的。”
“我倒不在意这些。”华光晏笑道“我们这辈,身上有爵位的,在朝中担任的都不是什么要职,不过就是在朝中做个闲散的大员而已,我倒想去看看媛卿是怎么治理南临之事的。”
华光晏这一番话大有些有志不能伸的感觉。
秦媛就道:“听说老国公是武将出身,华兄就没有想过这条出路?我当日见华兄的箭法,心中实在佩服,想必骑射兵法华兄也该都是极好的。”
“唉……”华光晏叹了口气,拿起酒杯,自酌了一杯才道:“南边有闫党,北边是陆家军,西北一带的兵权基本都在成王手中,剩下的我们华家和谢家占了七成,但这七成的兵力……唉……”
“怎么说起这些了?”钟芸见二人脸上都有些阴郁之色,就说道“让你们来看龙舟的,怎么尽说这些事?”
华光晏听钟芸开口了,就连连说道:“芸……钟小姐说的对,都是我起的头,我先自罚一杯。”
说完华光晏就又饮尽了一杯。
秦媛看着华光晏那张丝毫不掩饰锐气的面庞,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华光晏的身世可以说与谢怀靖差不多。
从大宁外姓王爷之乱之后,对外姓王爷公侯的兵权就抓的很紧,谢老侯爷和华国公都是在马背上一点点打出来的兵权,但像他和谢怀靖,虽然早早的就封了世袭的爵位,但却都只挂着闲职。
而谢怀靖与华光晏又有不同,谢怀靖是太/子/党出身,一直对宁焕臻忠心耿耿,以后或许还会有机会,而且谢怀靖本身也不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而华光晏这样的,看着尊贵无比,骄奢傲慢,但却是徒有才华抱负,而无处伸展。
相比而言华光晏心中该是更苦一些。
“看,要抢头彩了。”钟芸忽然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一指。
华光晏与秦媛顺势去看,远远的就见池塘两边的河中那边荡进来几只龙舟,而这边的池面上就远远的架好了彩头。
秦媛见那龙舟高过三丈,身子上雕刻画彩的做成一条龙的样子,龙头上架着彩鼓,两边绑着五彩绸缎的彩带,看着十分华丽。
待两边六条龙舟都游入池塘之后,就都停在了水榭中间的阁楼之前。
秦媛见这龙舟像是比往年的还要大些,就数了数上边坐着的人,是一边十六人,共有三十二人桨的一首,就道:“今年这龙舟大了不少,难怪彩头也放远了,就怕一会儿走远了看不仔细。”
钟芸就道:“这几只龙舟是华府的,是从南边送过来的。”
秦媛笑了笑,继续看龙舟。
就听一声云锣响起,水岸两旁就放起了一串串的鞭炮声,一时间池面上水鸭鸳鸯惊飞而起。
待鞭炮响完之后,就又听一声锣鼓,该是要准备了。
秦媛年年看,倒也不觉得有趣,就回席上坐下,慢慢喝着酒,听着下面热闹的锣鼓声和呐喊叫好的声音。
不一会儿,钟芸和华光晏也重新入了座。
三人闲聊了几句,就听下面一阵喝彩声,又听有人跳下水的声音,该是捞彩头的环节了。
所谓捞彩头,就是由岸上的人,将彩头写在木牌上,然后绑在浮漂上面丢到池中让人抢,抢到的下人就会有重赏,而彩头的数目不定,全凭岸上的人高兴。
下面闹的正欢,华光晏忽然问道:“对了,你们姐妹中不是有个沈小姐,是沈御史的妹妹,诗才十分了得的哪位怎么没来?”
“怎么突然问起梅贞姐姐了?”钟芸狐疑的看着华光晏,她平时从没有在华光晏面前说起过沈梅贞。
“没什么,就是今日朝中有些传闻。”华光晏淡淡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