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媛一早与钟芸一道道钟夫人处请安,外时就去见过了钟父,正值钟父要入宫给太后请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寒暄了几句,就别过了。
到了午间,琴香和焌儿来了,带来了傅媛今日要穿的衣服和一干用具。服侍傅媛梳妆换洗之后,琴香便就坐了小车先回了林府,而焌儿则留下随行。
钟芸见傅媛一身高门公子的打扮,傅媛原就生的长眉清丽而带杀,凤眼含情而有威的,加上腰细身长,宜喜宜嗔,穿起男装倒别有一番风流韵味,但神清骨重,又似有潘安宋玉之容。便不由啧啧称赞了两句。
傅媛只是一笑,说道:“你且不要笑我,你自己也是要换的,虽都是自己人,但马场相帮小厮甚多,何况又是去骑马,女子的马装总不如男子衣裳方便。”
钟芸笑道:“我又不是你,哪里来的男子衣裳,还是依旧穿了马装去吧,我与胡记马场的胡老板也是相熟的,我家里用的马都是他代办的,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你既这样说,我也随你。”傅媛道,“对了,今日我们是坐车过去,还是骑马过去?”
“我是要坐车的。”钟芸一边换衣一边说道,“再怎么也不好在大街上骑马而过。”
傅媛对此也没有异议,在旁等着钟芸换好了出来一看,见她一身银底金线的窄袖胡服,下着同色窄裤,脚上蹬着一双皮革靴,虽依旧是春山横黛,秋水含情,杏靥桃腮的一个美人,但却也添了些英气,让人移不开目。
在旁的药香与药珠见了,止不住的看着并肩而立的二人,药香更是低头嗤嗤的笑道:“这样一看,我家小姐与媛小姐竟是一对呢。”
傅媛钟芸二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看,也笑个不止,原来傅媛身上穿的衣裳也正好是银底滚金边的样式,原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二人一站到一块儿,一个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个是英气爽朗的美娇娘,正像是一对玉人。
几人说笑闹了几句,外边有家人来请,说是已经套好了马车,二人出到府外,见马车旁有一匹上好的白马,傅媛就道:“既然药香这样说了,我今日就是做一回护花使者又如何?我今日就在前为你骑马开道。”
钟芸知道傅媛这是见了好马,心上痒,就让小厮给那白马上套好了马鞍。
待出发时,就见傅媛白马银鞍在前,后面跟着两辆华美的青幔绣车,倒有似些少年正是得意时的光景,引得路人好不羡煞回望。
一队车到了胡记马场,早有相帮的在马场门口候着,见了傅媛便连连上来牵马卸车,钟芸从车中下来,马场的管事就迎了出来,忙上来请安道:“钟大姑娘今日怎么来了?”
钟芸笑道:“姐姐要过来骑马,我跟着来凑个热闹。”
那管事便连又叫了两个人上来好生伺候。再给傅媛请了安之后,才退下去忙别的事情。
傅媛与钟芸跟着马场的人往里走,余下的随从丫鬟,就由马场的人领到了别处招待着。
许是因为今日皇上要来,虽是微服,但沈从仕早早的就过来做了安排,早就清了场,在马场四周都配了看护。
听了傅媛已到,就迎接了出来,看到钟芸也在,竟一时愣了一愣,想到昨日那元公子发生的事,心中又觉得有些愧对钟芸,面色就有些尴尬。
还好钟芸此人一贯来大方,而且一事归一事的分的很清楚,就先上前给沈从仕行了礼,沈从仕连连扶住道:“没想到你也来了。”
傅媛在旁笑道:“是我叫来的,她一人在家无聊,反正今日也是闲聚,我就拉着她一起来了。”
“嗯。”沈从仕点了点头,他还没有见过钟芸这样的打扮,目光不觉在钟芸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马上又自觉失礼,就干咳了一声道,“这样也好,今日就玩的开心一些。”
这时过来一阵细碎的马靴声,有个马场的相帮进来禀报道:“华小公爷来了。”
沈从仕望了钟芸一眼,就随着相帮的出去迎接。
钟芸则是心中一惊,看着傅媛问道:“他怎么来了?”
“是我没说清楚,这聚会原就是为了你的事,请他来的,只不过后来皇上也说要来,才凑成了今天的局面。”傅媛走上前挽了钟芸的手道,“你也不要恼我不说,我知道说了你必是不来的,但我又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况且你亲自来说清楚岂不是更好?”
钟芸叹了口气道:“算了,原来就是我的事,倒叫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我既然来了,就自己与他说清楚吧。”
二人说好了之后,也慢步走了出去,就见门口迎面来了一群马车,先是一个顶马,又一对引马,接着一辆缘围车,而后面还有二三十匹跟班马。浩浩荡荡的在马场门前停下之后,就有许多脚步声从车队后面走上来,仔细一看,就见一个服御鲜华的男子带着四个戴冠的青年到了前头一辆二马华车前摆脚凳,开车门,从里头出来一个绣蟒貂裘,华冠朝履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