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母直接泪奔了，靠在俞父的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杨莫宇沉默了一会，随后继续道：“好好睡吧，你一定累坏了吧。”

他眼中，开始蒙上一层灰暗，伴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浓：“现世的所有苦痛，让我们来承担。”

他闭上眼睛，想到俞晴死后，她手机上的unknon，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曾经为生命奋斗过的证明，如同那被风吹走的沙，留不下一点痕迹。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痛了。

是不是，那么多丧生的玩家，他们死后，都是同样的情况。

这是何等的残忍，即使死了，生前有关unknon的事情，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杨莫宇忍了很久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和心神，像是要转移注意力，从口袋里套出了一个黑盒子。

“对了，这里有一块蛋糕，我想，娜娜一定会喜欢。”

俞母因哭泣抖动的肩膀顿时一停，宾客们全都奇怪和诧异地望着杨莫宇，他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俞母的双眼却睁得很大，心不停地颤抖着。

回想曾经某一日——

“妈妈，我要出一次门！”俞晴在玄关处换着鞋子，边朝厨房里喊道。

“你去哪里啊，晚饭要开饭咯！”俞母不悦地探出头，看向她，饭点出什么门呐。

“啊，我去买一块蛋糕。”

“都要吃晚饭了，吃什么蛋糕呢！妈妈明天下班回来给你买，不许出去！”

俞晴笑呵呵道：“哎呀，我这个不是自己吃的，是送给别人的。”

“谁阿？男朋友？”

“才不是嘞！”俞晴听到自家母亲大人又在那胡说八道，摇了摇手指，“是我一个朋友，她叫娜娜。”

“我怎么没听你以前提起过啊？”

……

娜娜，娜娜，晴晴以前一直提起过，但她始终不告诉自己，那个名叫娜娜的少女，终究是谁，长得又是怎样的。

而杨莫宇，却知道，就连俞晴会送蛋糕给娜娜，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害死俞晴！

原来……是她错了！她想错了！她误会了！

俞母的手捂着嘴巴，眼含泪水歉意地望着杨莫宇。

“娜娜，你要好好保护俞晴，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都要。”

杨莫宇微微仰起头，防止自己的泪水越来越多，情绪愈加失态。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所有人都看见了，却没有一人指责他。

因为他的话语，因为他笑容中带有的情感。

“要是我也来你们那了，看到她没被照顾好，我可是要怪罪你的。”

“但是我想，我要努力活下去，一飞也一样，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你。”

说了好久，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最后，杨莫宇站直了身子，凝视着俞晴的容颜，嘴里的一句话，憋了许久，终是开口了。

“再见，我的朋友。”

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大堂中，最后随着冬日的寒风，吹向了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