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燕贵人指使我做的,是她拿我的家人要挟我,逼我去害了欣嫔娘娘。”
秀儿原本就是皇宫中的一名普通的宫女,后来欣嫔身边跟着陪嫁进来的宫女突然得了恶疾死了,欣嫔挑中了秀儿做事机警便一直放在身边,放自己的左膀右臂。
原本对秀儿来说,从一名普通的宫女,突然之间成了个掌事的女官,这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秀儿却说欣嫔是被自己给害了的,叫郦妃一时之间还摸不清其中的关键。
秀儿一边摸着泪,一边颤抖着哭诉道:“自打欣嫔娘娘怀孕之后,就连往日里亲如姐妹的燕贵人都嫉妒在心,她知道欣嫔怀孕后对自己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格外注意,于是就派人秘密找到了奴婢,让奴婢帮她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说是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了奴婢。”
“到底是什么事?”郦妃出口追问道
“燕贵人叫奴婢暗中在欣嫔的饮食里头下黑手,想让欣嫔娘娘小产,不能顺利的诞下龙嗣。”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以为欣嫔与沈贵人一直感情亲如姐妹,却不料所谓的姐妹情谊在皇宠面前,竟然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先得皇嗣,竟然能教姐妹反目,这就是冰冷无情的宫廷。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你又如何会被人发现绑在这飞鸣宫中,而欣嫔又是如何溺亡的,欣嫔之死可是与你有关!”郦妃话语凌厉,接连呵斥道。
秀儿被郦妃的呵斥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大喊着:“娘娘,娘娘,我是冤枉的,那日我无奈之下,准备动手,却不料叫欣嫔娘娘发觉了。太后寿宴当晚,欣嫔娘娘带了奴婢去找燕贵人当面对质,她们遣走了奴婢,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奴婢真的是毫不知情啊,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娘娘。”
郦妃盯着跪在地上大声喊冤的秀儿冷哼一声,意图谋害龙嗣,大逆不道,这样的罪状任何一条都足以叫她死无全尸,如今她竟然还有脸在自己这里喊冤。
“按你这么说,欣嫔之死与你无关?”
“娘娘,当真与我无关啊。”秀儿抬眼望着郦妃,眼中满是期盼,如今自己也都已招认了,只求丽妃娘娘能开恩,饶过她一条小命。
“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拉到慎刑司好好看管,等到余下的事情全都查明之后,本宫自会回禀给圣上亲裁。”
郦妃指着跪在地上大惊失色的秀儿怒斥道:“你意欲谋害皇嗣竟然还有脸面在本宫面前叫冤,这些话,还是留着等到了圣上面前,你亲自与他说。”
秀儿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挣扎,哭诉,但郦妃却是再也不愿去多看她一眼,叫人拉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难道就能够去做伤害别人腹中胎儿这样阴损的事么。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同样的事,她也并非没有做过。
想到此时,郦妃心中也悲痛万分,又气又恨。她让宫中所有的侍女和太监全都站到门外,独自一人走进自己的寝宫,她在木箱中翻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郦妃看着自己手中的木盒,轻轻的用手指温柔的抚摸,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里头是一些小虎头帽,小衣衫,小鞋袜,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制的。都是为了她未曾出事就夭折了的孩子,还有一些亮丽的肚兜也是郦妃自己亲手绣的,可是禹薇还没来得及穿上,就被皇后带走了。
她这一生怀过两个孩子,诞下一个公主,却从来没有人喊过她一声娘亲。
皇后,这个女人的心思之狠毒城府之深她实在是太清楚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她的,就算她如何努力,她终究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她季郦这一辈子已经做尽了坏事,一双手上沾染了鲜血,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已经背负了这宫中多少冤魂罪孽。像她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之后大概也只能下阿鼻地狱,但是她不后悔,至少,禹薇过的很好,她是宸国王宫中最受尊敬的公主,就算她不认自己这个娘亲,她心里也觉得心满意足了,一切的罪孽,到她身上为止。
如今欣嫔之死还未查明,燕贵人又莫名身亡,若是真如秀儿所说的那天,在那晚欣嫔与燕贵人将秀儿支走之后,她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郦妃想的头痛,只觉得天昏地暗,这样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