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素问见了蛊虫,不由得失声惊呼,一低头,胡乱挥手拍打,扎木合觑得准了,身子一弓,如脱了弦的利箭般激射而出,一伸手,将匕首轻轻巧巧的夺了下來,素问沒了匕首,心知不妙,当下把心一横,一头向墙壁撞了过去,
“慢來。”
便在这时,扎木合已然赶到,身子一侧,竟然抢在了素问头里,拦在了她的身前,素问死志早决,这一撞自然竭尽全力,“噗”的一声,霎时间只觉脑中一阵晕眩,撞进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事之中,素问抬起头來,只见扎木合一头冷汗,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呵呵笑道:“娘子,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素问一见是他,一声惊呼,忙不迭的抽身后退,哪知人在半空,忽然间手臂一紧,已被扎木合凌空提了过去,扎木合佳人入手,胸怀大畅,臂上加劲,将素问搂入怀中,素问奋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
“无耻。”素问哼了一声,骂道,
“不无耻,怎能娶到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扎木合哈哈一笑,一低头,在素问额头一吻,得意洋洋的道:“娘子,你别玩了,咱们这便喝了交杯酒,好生安歇了吧。”说着,伸手拿起酒壶,将药包捏破,取粉末抓了一把,倒入了酒壶之中,就倒了两杯,一条胳膊挟了素问,就手拿了酒杯,另一手握了另一只酒杯,一边送往自家口中,另一杯则往素问口边送去,
“我不喝。”
素问眉头一皱,道:“修道之人戒茹荤酒,我自打出娘胎起,就沒沾过这玩意儿。”扎木合闻言,倒也不恼,微笑道:“素酒一杯,饮之无碍,娘子若不放心,为夫先饮便了。”言罢,将右臂绕过素问身子,做了个交杯的模样,一仰头,一饮而尽,扎木合饮罢,将酒杯倒过來在素问面前一晃,吃吃笑道:“娘子,该你了。”
“好。”
素问闻言,点了点头,低头向扎木合的手臂望了一眼,道:“不过,你要先放了我再说。”扎木合笑道:“放了你又有何难,只不过娘子你实在太也滑溜,为夫为放你逃走,只好先剥了你的衣裳。”说着眼中凶光毕露,伸手便來扯她中衣,素问一见,忙道:“好,好,不放便不放好了,我喝就是了。”扎木合这才住手,
素问轻叹一声,道:“喂,你把酒杯拿那么远,我怎么够得着。”扎木合道:“是,是,为夫倒失算了。”说着果真将酒杯递了过來,素问见了杯中白酒,早已有了计较,当下把头一低,满满的吞了一口,蓦地里把头一抬,潜运法力,将一股酒水,变得犹如水箭一般,“嗒”、“嗒”两声,正中扎木合双眼,扎木合一声大叫,只觉双眼又辣又痛,不由得放脱了素问,蹲下身去,素问冷笑一声,转身便走,”站住,“
便在这时,扎木合忽然一声大喝,从地上站了起來,冷笑道:“娘子,你可是越來越顽皮了,居然连这等小孩子的把戏也使出來了。”说话之间,早已抢上前來,一伸手,按住了素问肩头,横拖直曳的拉了回來,素问一瞥眼间,只见他双目完好,面露坏笑,不由得低低叫了一声:
“糟糕,此番可真是无路可走了也。”
扎木合闻言,嘿嘿一笑,凑近了说道:“娘子,要比这些阴谋诡计,你还嫩得很哩。”素问一听,索姓将生死置之度外,反唇相讥道:“是啊,要比阴谋诡计,我自然甘拜下风,可是你只会用这些卑鄙手段,欺侮我这弱女子,也真是出息的很了。”扎木合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一辈子,就只欺侮你一个人,别的女人,想让我欺侮还想不到呢。”素问撇嘴道:“自称自赞,好不要脸。”
扎木合提起了她,一把掼到牙床之上,一俯身,凑到了素问面前,低头便吻,素问伸出双手,将他一颗大头托了起來,惨然道:“罢了,罢了,今曰左右也是难逃侮辱,不如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題,再行圆房不迟。”扎木合微微一笑,道:“娘子有话要问,为夫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素问点了点头,正色道:“扎木合,你为什么要说,到了明天,天都明河就要落到你的手里,难道你当我天都明河无人么。”扎木合听得问话,脸色也不禁变得凝重起來,过了半晌,才道:“娘子,此事干系极大,沒准儿便是掉脑袋的大事,你真的想听么。”素问叹道:“落到了你的手里,我还有什么,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将來当真有事,也只好咱们夫妻二人一同受着了。”扎木合一听此语,登时精神焕发,点头道:
“不错,娘子言之有理,若是我还掖着藏着,那便是太过见外,不把娘子当自己人了,好,我说,我说。”当下坐直了身子,沉吟片刻,方道:
“娘子,你可知当年我被逐出苗家寨后,到底去了哪里,我实话告诉你吧,那时我身无分文,又背了一身的伤,几乎与乞儿沒什么分别,我那时我走到哪里,都沒见过一丝儿好眼色,甚至连个栖身的处所也无,那时我心里边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乌旺扎布,再毁了天都明河。”
“可是,此事说來容易,真要坐起來却又谈何容易,且不说你们天都明河家大业大,高手辈出,就算只是十万大山里的苗家寨,也不是我一人可以撼动的,正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我见到了一个人,若不是他,扎木合也许早就死了,正是他救了我,将我带回魔门,传我道法,我才有出人头地、报仇雪恨的一天。”
“那人是谁。”素问心中一凛,问道,
“那人是谁,哈哈哈”
扎木合闻言,仰天一声狂笑,森然道:“他是谁,我怎么知道,我只知所有的魔门弟子,否恭恭敬敬的称他为苦竹长老,我便叫老头子好了,那老头子将我带回魔门,给我吃,给我穿,甚至还命人收我为徒,传我本事,嘿,魔门弟子的修炼可真是残酷,我那师父,一共收了十三名弟子,等到我学成出师,所有的师兄弟们都沒有了,我的师父,也就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弟子。”
“只剩你一个弟子,为什么。”
“因为——”
扎木合冷笑一声,冷冰冰的道:“魔门修炼不比道门,不,何止是不同,渐止有天壤之别。”素问奇道:“天壤之别。”
“是啊。”
扎木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道门弟子投师,往往入门前吃尽苦头,经历无数难題,经过一轮轮的淘汰选拔,最后择优录取,但若弟子入门,师父却又倾囊相授,直把徒弟当成自家儿女一般,至于真传弟子,那可更是了不得啦,可是魔门,向來只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师父收徒之时,往往不论人品家世根骨如何,俱都一股脑儿的收了进去,入门之后,也都一视同仁,都是从最基本的法诀法诀开始练起,或三五年,或五七载,师父必定亲自考核,排名垫底者必死无疑,但若你有本事,大可以杀了师父,自己做了众师兄弟的头领,因此,魔门弟子入门之后,往往一百个里活不了一个,但就是这一个幸存的弟子,往往吧道门十个八个同级修士还要厉害,在我出师之时,我的所有师兄弟们,都死在了我和我师父二人手中。”
“原來如此。”
素问听到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可是这样一來,不是太残忍了么。”扎木合冷笑一声,反问道:“残忍,倘若换了是你,相信你一样残忍。”素问沉默半晌,道:“好罢,也真如你说的也不一定,对了,后來便怎样。”扎木合道:“后來我离了魔门,四处招兵买马,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赤松子道长、萧逸才、李元宗、吴道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