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船只已至,素问挽了少年,胁迫着徐渭也上了船,孟昭仰头看了看天,说道:“差不多了。”那少年道:“什么差不多了。”孟昭阴阴一笑,喝道:“动手。”
话音方落,便听船底“喀喇”一声,木版纷飞,船底登时破了一个大洞,海水灌了进來,素问心中一惊,一时间竟忘了要捉徐渭,只见水底一道人影浮将上來,抓住徐渭便往水中拖去,徐渭哈哈一笑,:“两个娃娃,少陪了,爷爷”一句话还沒说完,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來,大惊之下,只得把身一侧,险险避了开去,耳听得“啊”的一声惨呼,水中之人已然沉了下去,海水之中,一缕鲜血冒了起來,却不知是怎么死的,
这一下变故陡生,众人尽皆呆了,
群相惊愕之际,只见水中一行气泡升起,一个人影升了起來,临近水面,忽然“轰”的一声,卷起无数水花,四面八方的激射而出,众人一见,尽皆回过神來,大呼小叫,忙不迭的四处躲避,
“好小子。”
孟昭一计不成,登时大怒,袍袖一挥,轻飘飘的飞了起來,一声大喝,两道水柱激射而來,分向对方二人射來,那少年见状,也不抵挡,直把素问往身后一拉,右臂一送,将徐渭的身子打横起來,直直向水柱迎了上去,
“主公。”
孟昭一见是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赶忙两只衣袖一拂,两道水柱由平射改为上升,在半空中突然改道,避过了徐渭身子,在空中合为一股,绕了个圈子向那少年袭來,
“素问,快,快看住他。”
那少年一声大喝,随手将徐渭塞入素问手中,右臂一抬,结个法印,胸前衣衫之中,顿时飞出了一道金芒,在身前化为一道金色符箓,莹莹生光,符箓浮空,立时化为一口如雪长剑,被他伸手一招,握于掌中,
“七星龙渊,你是蜀山弟子。”
孟昭见了长剑,惊呼一声,赶忙催动法力,将那水柱凝为坚冰,如长矛般拦腰扫來,那少年见了,横剑一封,剑矛相交,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那冰柱被七星龙渊一截两段,
“好厉害的宝剑。”
孟昭暗赞一声,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修为,假以时曰,成就不定不可限量,想到此处,心中杀意大盛,双手捏个法诀,那冰柱“轰”的一声,崩裂开來,在半空中化为万千碎片,如同千万把飞刀,分向那少年全身射來,
“不好。”
眼看那少年已然无法躲避,他却突然一个倒翻,如飞刀般向天空冲去,空中碎冰沒了敌人,微微一顿,随即发出“呜呜”一阵怪啸,循着那少年逃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孟昭心中大急,口中却道:
“小子,你想逃么。”
“放屁,你才想逃。”
孟昭一言方罢,忽见那少年身子一顿,竟然在空中停了下來,孟昭一见,心中大喜,正要催动碎冰发动攻势,哪知那少年忽然一声长啸,在半空中一个旋转,手中长剑凌空划出一道圆弧,如同一张巨大的天幕,凌空罩了下來,
“咦,是蜀山万剑诀。”
孟昭心念方动,便见那少年手臂一震,七星龙渊白光暴涨,绽放出了无比璀璨的光芒,
这一刻,七星龙渊似乎活了一般,连模样也变得不真切起來,即使以梦早这等修为,也只能依稀看到,空中的那道剑光,突然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化为八就像在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由剑光织成的大网一般,
炽烈的剑光,如此鲜艳,如此夺目,
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已失了光彩,一下子沦为了陪衬一般,只是静静的伫立,静静的仰望,
仰视着这惊天动地,华美耀眼的剑光,
风云激荡,天地变色,
“轰、轰、轰”
一霎时间,天地间溢彩连连,炽烈夺目,巨响生生,不绝盈耳,就像,
就像——
除夕夜里,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这一瞬间,再也沒有人动手,甚至也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仰望着这无比奇美的景色,无比绚丽的华光,
下一刻,
只见那少年身子一晃,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子,急速从空中坠落,
“啊。”
不知怎的,所有人竟都不约而同的惊呼起來,望着那伤痕累累、衣衫破烂的少年,
结束了么,
不,还沒有,
这一刹那间,孟昭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深深的寒意,
杀机,
那一抹稍纵即逝,却又无比浓烈的杀机,
他甚至不及思索,便已取出随身法宝,一件圆盾模样的物事,将自家牢牢的裹在其中,
“轰。”
一声巨响,那圆盾被剑光一撞,登时“咔嚓”一声,多出了几条裂痕,就连盾牌掩映下的孟昭,也忍不住脸色一白,一大口鲜血喷了出來,
再看那少年时,却见他面无血色,口角一行血丝悄然流下,整个人也如塑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地上,
良久,良久,
那少年忽然眼前一黑,“当”的一声,七星龙渊跌落在地,随即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还好,还好。”
孟昭暗叫一声侥幸,望着那一动不动的少年,忍不住暗暗吁了口气,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