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步距离,男人绕着因为拟态倒掉充血而面色微红的少年,声音不疾不徐,“你说它会从哪个洞钻进你的身体?”
生物钻进师宣衣服里,毫无阻隔的黏腻接触让人头皮发麻。
“听说这是种非常聪明的寄生动物,当它袒露在空气中,会像个无害软绵绵的球一样任人拿捏,但一旦钻进可以庇护伪装的壳子,就会暴露凶相,所有藏在绵软外表下的黑色尖刺冒出,戳穿皮囊,长出一片荆棘……猜猜它会把自己种在哪里,是钻进你的耳道?还是你娇嫩的嘴唇,哦,或许它钟爱你的那片臀谷——”
平平语调收尾于锋利中,男人望着衣服下鼓动的痕迹钻进少年裤子,眉宇间浮现一片凉意。
镊子隔着衣料快狠准地夹住生物,为了防止它挣扎时伤害少年,抽出的动作非常缓慢,而当生物重新落回掌中,男人立刻一缩五指,捏爆了它,小生物临危爆发的尖刺连手套都没割破,男人似是嫌弃滴答滑落的浑浊液体很恶心,转身去换了一双手套。
边换边嘟囔,“这么个小畜生居然挺大胆,我都没品尝过的地方,还想捷足先登。”
男人有条不紊的表现让师宣心中闪现的念头渐渐成型,望着底下不论舞台发生什么都毫无反应的曲鸥越感蹊跷,当男人例行公事询问他下一个选什么时,师宣启唇。
“冰蜡。”
男人愣了一下,目光转向师宣,有些意外,有些幽深,似乎没想到他会真得回答,准备取起的藤丝重新放下。
冰蜡是种魔法道具,并非固体,而是放在瓶中的一罐液体。当它落到体表,液体会顺着毛孔渗入,让m扮演者体会到冰寒入骨,随着人体温传导,液体渐渐升温,一发不可收拾逐渐热如岩浆,让m扮演者感到五脏俱焚,等三个回合让人欲生欲死的冰火两重天消耗完魔法能量,道具会被毛孔排出,变成一层凝固的白蜡包裹住m扮演者。
男人取下瓶上的胶头滴管,没有吸取瓶中液体,而是拿起旁边解渴的水杯,填满清水。
师宣感受到温滑的液体滴落体表,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他默念着数字,等了一会儿,突然闭上眼睛仰起头痛叫一声。
正拧紧瓶子的男人动作一顿,打碎瓶子!
液体滴滴答答落在鞋上,些微钻进脚踝渗入皮肤,寒意自脚底漫开……
男人脸上肌肉因痛苦难耐而扭曲,却根本无暇顾及让人欲生欲死的极端温度酷刑,他想向师宣走去,双脚因为冻僵不听使唤,一步比一步沉重,半路踩在刀尖寒铁上,半路踩在油锅火海上,举步维艰。
走到师宣面前,男人浑身发软,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被堵塞的毛孔连汗水都分泌不出,液体顺着血管漫到脸上,脸皮之下热与冷反复轮换让表情失控。
他闭了闭眼,稳住心神,抿起冻得咯吱作响的牙齿,从唇缝中缓缓挤出一句。
“很-疼-吗-?”
声音咬牙切齿。
师宣以为他情绪不佳,闭眼继续痛哼。男人怀疑滴管中有残留冰蜡,亲身体验的痛不欲生让他脸色阴寒几分,抬起有些酸软无力的手,费力解开绳索。
师宣落入一个紧绷而炙热的怀抱,埋入男人颈间,果真闻到熟悉的魂息,不由呢喃声“楚溪”,揽住他的胳膊一紧。
等着热意消退,师宣抬眼,见到一张附着层薄蜡且表情克制的俊脸,目光立刻滑向远处打翻的瓶子。
“你……”
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掌抬起师宣的脸,面上光洁干净,自然明白少年没中招。男人擦拭少年额角薄汗的动作温柔无比,目光却透着寒凉,语中渗出冰渣。
“故意惹我是你的兴趣?”
师宣识趣闭嘴,乖乖用手去抠男人脸上的白蜡,男人挥开他作乱的手,等道具效力的余韵退散,力气恢复些许,才抱着他往后台走。
“观众——”
师宣越过男人肩膀回头,底下的龙套观众包括曲鸥在内都目不转睛望着舞台,嘴里喝彩,仿佛正上演着什么节目而非两位主演准备翘班。
男人扭回师宣的头,“他们现在正欣赏一出出精彩的画面,并当成真实体验。”
“又是你做的特殊插件?可致幻?那你之前和devil在屋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光接吻就足够恶心了,他还不至于委屈到那个程度。
“那你刚才是故意……”
男人舔了舔唇瓣上的一层白蜡,“……应该说扯平了吗?”
师宣抱住男人肩膀,把头埋到他颈窝,闭了嘴。
男人这才启唇,“我以为唯独你,不论我如何改变都能认出——可惜你让我不快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实在没法劝住自己,轻而易举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