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女士,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我不是查证件的专门人员,没法辨别证件真伪,所以您给我也没用。”
蔡胜男脸色终于变了一下,打断白悦然的话,“白处长是说我的证件有假?——这口锅我可不背!”
“您别生气,我可没说您的证件是真还是假,我只是说我没有权力来查验您的证件。”白悦然笑眯眯地说,语气非常和蔼,倒显得直来直去的蔡胜男有些无理取闹了。
蔡胜男终于体会到绵里藏针是什么感觉了。
她收回了证件,慢吞吞地说:“至于要这么复杂嘛?难道你们真的不是故意为难我?”
“蔡女士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您是从美国回来的,在美国做执业律师多年,难道不知道程序的重要性?进门的时候查证件,才是正当程序,所以不要进门之后再找别人查。先前霍上将被我们霍少拦住了,不就是因为程序问题?您还特意展示了您走的程序,拿到的通行证和授权书,您都忘了吗?”
白悦然开始展示她作为特别行动司法务处处长的专长了。
霍绍恒背着手,神情泰然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断这两个女人的唇枪舌战,但也没有脱身离开的意思。
蔡胜男被白悦然说得窒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找到切入点,嗤笑一声说:“程序?你们罔顾程序产生的授权书和通行证,二话不说就将我们置之门外,现在居然来跟我讲程序?”
“呵呵,蔡女士,您讲讲道理,总不能我们跟您**律的时候,您跟我们讲程序。我们跟您讲程序的时候,您又来跟我们说委屈……说来说去都是您有理了,那我们到哪里说理去?”
白悦然不卑不亢地怼了回去,就连不远处旁观的顾念之都暗暗叫好。
蔡胜男眯了眯眼。
这白悦然的本事比她调查出来的要高啊……
当年海牙国际法庭那一场辩论虽然精彩,但蔡胜男自认为自己不是做不到。
可今天跟她当面杠上,自己居然一点上风都占不到。
看来她要重新评估华夏帝国这些法律人员的工作素质了。
“我不是跟你说委屈。”蔡胜男抖了抖手里的通行证和授权书,“只是我很惊讶,按理说,议会的命令,应该是最高授权吧?你们居然能驳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许是我刚回国不久,对你们的工作方式还没有适应。”
“我们华夏帝国早就跟国际接轨,而且在某些方面,已经比国外还先进了。”白悦然将话题又踢了回去,暗示蔡胜男就是在无理取闹,跟适不适应工作方式根本是两码事。
“是吗?既然已经接轨,同样是议会的权力至高无上,那你们的霍少将为什么能一口否决我这份来自议会的授权书?”蔡胜男抓住了白悦然话里的漏洞,毫不犹豫开始反击了。
“你们看看,这上面是不是议会的大印?还有,你们是不是得到议会授权才成立的机构?议会的命令你们都敢不遵从,难怪有人说你们‘尾大不掉’,在抱团搞小山头!”蔡胜男开始咄咄逼人了,“如果把国家比作一个大公司,那么你们知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吗?——你们是在明晃晃地违背上司的命令,议会可以直接炒你们的鱿鱼!”
因为特别行动司的特殊性,从它成立的第一天起,对它不满的人就有很多。
只是龙议长和季上将两大重磅级人物强力护航,才能走到今天,有了现在的规模。
霍绍恒不是只顾执行自己任务的那种军人,他对政治的复杂性和特殊性也有充分了解。
从蔡胜男的话里,霍绍恒敏锐地察觉到是有人又开始觊觎特别行动司这块肥肉,想分一杯羹了。
这个时候,如果将蔡胜男得罪得太狠,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如果现在屈服,恐怕后果更严重。
白悦然也一时被蔡胜男唬住了。
议会的权力在宪法上确实至高无上,而且议会上院也是特别行动司需要汇报的机构。
当初霍绍恒就是在议会上院一番演讲,才获得了特别许可,扩大了特别行动司的职权范围。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议会上院决定要把授权收回,特别行动司能怎么办?
白悦然和霍绍恒一时都默不作声,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办公大楼前面的广场上,寒风呼呼地吹,空旷得让人心慌。
只看见一辆房车停在这里,房车上的人虽然不少,但没一个人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