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研注意着沈逢南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依然不大好看。
梁研索性不管了,直接说正题,“那天晚上的事,我帮你保密。”
她只说了一句,沈逢南便将她眼里的狡黠全看透,这不是交易,这是威胁。
他不作声,等她自己讲条件。
梁研说:“你放我和赵燕晰走。”
沈逢南说:“我没那么大权力。”
“不用权力,找个机会带我们出去,然后睁只眼闭只眼,做到这个就行。”
“做不到。”
“怎么会呢。”梁研说,“他们很信任你啊,山叔。”
沈逢南说:“别乱叫。”
“哦。”
梁研闭上嘴,等着他讲话。
停了一下,沈逢南说:“这两天不行。”
梁研:“那什么时候?”
“周五。”
“周五能出门?”
“嗯。”
梁研点头:“好,就周五。”
沈逢南看了她一眼,说:“这两天别生事。”
梁研说:“我什么时候生事了。”
沈逢南毫不留情戳破她无辜嘴脸,“爬窗、逃跑、偷吃、打架。”
梁研剔掉一件:“打架不算,他该打。”
她梗着脖子说这话,沈逢南觉得她好像一秒内又回到那天打架的时候,明明是柔和的女孩面庞,眼里却有蓬勃戾气,整个人都冷下来了。
沈逢南说:“嗯,是该打。”
梁研一顿,有些惊讶地看他,沈逢南没什么表情,目光也是淡淡的。
有几秒,他们没说话。停了一停,梁研将脸转开了。
“这两天我不会闹事的。”
沈逢南听到她的话,点头:“嗯。”
谈完这件事,时间只过了几分钟。
梁研看了看桌上的书,说:“你真要在这待一个小时?”
“嗯。”
梁研问:“那要做什么?”
“读书。”
“啊?”
“课中间楼上会有人下来绕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来。”解释完,沈逢南将书翻了一页,推到她面前,“读第一段。”
“……”
沈逢南:“那你想上课?”
鬼才想上课呢。
梁研看着那些印歪了的字,开始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获得重大发展,企事业单位……”
“企事业”的“企”还是个错别字,印成了“启”。
梁研读完第一段,发现了七个错字,而且整段话一“逗”到底,只有一个句号。
印出来的又不能改,简直逼死强迫症。
梁研叹气,“你们这校对有点不负责啊。”一看就不是正经教材啊,也不知道怎么唬住人的。
沈逢南没搭理,又指了一段。
梁研把书一推,“还不如讲课呢。”
她屁股往后挪,靠到枕头上,拿被单搭在身上,眼一闭。
“你讲吧,我听着。”
“……”
这堂课到最后变成梁研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沈逢南读书。一堂课听完,梁研对破锣嗓子免疫了,果真像圆脸姑娘说的,习惯了就不觉得多难听。
课结束了,梁研还闭着眼没动。
沈逢南拿上书和笔记,走了几步又返回。
梁研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肚子上,又滚开了。睁眼一看,腿边一个乡巴佬卤蛋。
赵燕晰一上午都在别的宿舍交流学习,十一点多结束时,她已经有点烦躁。
经过昨天,她现在跟陈渠相处很不舒服,再加上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做这些事也没有以前的耐心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言不合就拌了几句嘴。
晚上洗衣服时,赵燕晰偷偷问梁研什么时候走,梁研惊讶,“你这么着急?”
赵燕晰边搓袜子边吐槽,“我现在觉得陈渠太烦了。”
“怎么了?”
“他还真吃上你的醋了。”
梁研一笑:“那就让他吃好了。”
赵燕晰转头看她,“哎呀,我是说真的,什么时候啊,这几天好像都没有出去上课的机会。”
“等等看吧。”梁研说,“你做好随时走的准备。”
赵燕晰说:“那我们的东西呢。”
“不要了。”
“啊?”赵燕晰一脸心痛,“我们的手机加起来也值大几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