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信, 只以为他是蒙人的, 张嘴便往沈毅堂的大掌上咬了一口。
沈毅堂在身后倒抽了一口气。
只咬着腮帮子压低着声音在春生耳边威胁着:“再闹腾, 爷就在这里办了你···”
语气不似说笑,春生一愣, 到底有些忌惮,只被迫止住了挣扎。
沈毅堂见春生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便伸着大掌箍在春生的腰际, 微微使力, 春生的整个身子便腾空了起来。
沈毅堂对着春生低声道着:“爷松手了, 别出声···”
春生只忙胡乱点了点头。
沈毅堂便松开了捂住春生的嘴, 又寻了一隐蔽处将她放了下来。
春生背后靠着假山, 沈毅堂撑着双臂将她挡在了里头。
下一瞬, 便听到了外头有脚步声过来了。
春生不由诧异,只立即仰着头抬眼狐疑的看向沈毅堂,原来外面真的有人。
沈毅堂朝着春生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爷没骗你吧···”
外头脚步声从假山外的小径经过, 步伐匆匆, 似乎有两人, 不一会儿便渐渐地远去了。
春生见人走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半晌, 便冲着沈毅堂小声道着:“人已经走了···”
这假山后无风,天气燥热,又被他困在了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动弹不得,春生只觉得闷得紧。
她与他二人孤男寡女的,倘若在这般偏僻的地方被人撞见了,委实有些不妥,春生只想要快些离去。
心里还在为着他将她劫来这件事情有些愤愤不平。
这里又不是自己府里,岂能如此胡来,他向来如此,万事只凭着自个的心性,总是由着自个的性子来,春生是万不能由着他的。
说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沈毅堂却忽而伸着一根手指置于唇前,朝着春生小声的“嘘”了一声。
春生一愣,片刻后,便听到方才的脚步声去而复返,脚步声行至假山后的地方忽而停住了。
半晌,只忽而听到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不快的质问着:“人呢?方才不是说已经将人引到此处了么?”
当即,便又听到一名女子诚惶诚恐的回应着:“回二少爷,方才,方才奴婢已经命人将人领到了此处,只不知缘何一转身便发现人已经不见了,那个小丫鬟还以为···还以为是二少爷将人中途给劫走了···”
“屁话!爷用得着暗地里劫人么···”男子似乎脾气不好,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诸如“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有何用”之类的。
半晌只听到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另外一人似不敢回应。
原来此人便是那侯府袁家嫡出的次子袁仁昶。
袁仁昶此人镇日里不务正业,乃是现如今京城有名的纨绔,虽现已年过二十,却尚未成亲。
主要是袁仁昶此人花名在外,京城稍有名望的大户人家是段不愿将女儿配给这样的纨绔之徒的。
而侯府秦氏眼光又高,非权贵不结交,小门小户的她定是瞧不上眼的,而那袁仁昶乃是她极为宠爱的幼子,秦氏不愿自己的爱子受委屈。
可袁仁昶风流好色,只爱美人。
秦氏曾为其说了几门亲事,皆因着对方其貌不扬被袁仁昶暗地里使绊子给搅黄了,闹得极为难看,亲家做不成反倒是险些成了仇家了。
是以,久而久之,秦氏反倒是不敢轻易与之说亲了。
却不想今日到江家赴宴,机缘巧合瞧见了江夫人认的孙女陈春生,只消一眼,秦氏便觉得惊为天人,便是那一眼,秦氏心思便有些活络了。
后来私下打探,得知其身份虽并不算显赫,但是与江家,与苏家甚至沈家皆是有些牵绊,秦氏便暗下满意。
袁仁昶乃是次子,娶妻无须太过显赫,虽秦氏眼光极高,但现如今袁仁昶已经二十有余,他的婚事终究耽搁不得了。
此番瞧见了春生,见她生得如此绝色,知子莫若母,秦氏料定自己的儿子不会拒绝,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私下吩咐身边的丫鬟雯儿将人领过来偷偷地相看一回,确保万无一失。
却不想这袁仁昶一眼便认出了春生乃是数月前在扬州苏家撞见过的那名女子,当时他一眼便瞧上了,一直念念不忘。
他与那苏家三少臭味相投,后经私下打探,得知那小美人与苏家之间的过节,后又在苏夫人明里暗里的促成下,谋划着将美人给他弄来了。
就在他暗自欢喜,沉浸在抱得美人归的喜悦之际,却不想,事情竟然被人搅黄了,不久,苏家三少又意外遭人断掌,险些命丧黄泉,那桩事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