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见状,瞧了小丫头一眼,只忽然伸手往食盒里抓了一把鱼食扔在了池子里,只听到一阵池子里一阵骚动,翻起了一道巨浪似的,成群的红鲤像是一块红绸似的悉数翻腾着,争先恐后的夺着鱼食。
春生痴痴的瞧着。
绮芳见这位“夫人”非常好伺候,便又大着胆子问着:“夫人,爷方才临走时特意吩咐了,派厨房早些将晚膳备好,厨房的婆子早早便已经备好了,已经派人前来打探过好几回了,您今日一整日还未用东西的,您看···您看现下要不要摆饭啊,还有主子爷那头···”
事实上,那沈毅堂临时,吩咐的是“让她来唤我”。
春生闻言,想起方才那人临走之前对她说的话,沉吟了片刻,便道着:“领我去书房吧!”
绮芳闻言心下一松,立马轻快地道着:“好的,夫人,您随着奴婢这边来——”
出了卧房后这才发现院子原来就建在了水榭之上,四周悉数被湖水包围了,琦芳走在前头引着春生,两人走在了游廊上,因着这样别致的设计,春生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只觉得整个院子就像是建在了湖面上似的。
从水面上绕过一座游廊,前头不远便又出现了一座与卧房外观相似的四角屋檐的屋子,这座屋子与春生方才所居的卧房相通,临近了,春生便不由自主的放缓了步子。
走到窗子前,因着窗子打开了,只忽而听到了从里头传来的说话声,是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只听到断断续续的道着:“爷,那几人已经招了,背后的主使竟是您的···岳家···苏家···”
春生见里头好似正在谈论正事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唤人,正欲提着步子,一时听到了这里,只猛地止住了步伐。
随即,半晌,只听到了一道威严的声音,里头夹杂着一丝冰冷,只说了两个字:“是谁?”
许久,方才那个陌生的声音复又响起,似乎语气中有些迟疑不决。
半晌,只犹豫的道着:“乃是···乃是您的岳母···苏···夫人···”
屋子里似乎安静了一阵。
春生立在窗外,交握在腹前的双手不由用力的握紧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那沈毅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问着:“查清将人绑过去是要意欲为何不曾?”
那名陌生的男子声音变得有些结巴,只战战兢兢的回着:“听那几人招供说,说是···说是要将人送到那袁···袁公子的府上···”
似乎咬着牙说出口了,后头倒是一鼓作气的道着:“那位袁公子乃是京城袁侯爷的嫡次子,其外家就在扬州,每年要到扬州来避暑游玩,传闻乃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之徒,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尤其是好女/色,这些日子属下派人一直···保护着姑娘,姑娘一直未曾出过府,唯有那日受邀到苏家参加赏荷宴,而那日,那袁公子恰好也在,只不知···只不知如何就与那苏···苏夫人达成了共识,主子,您看这——”
话还未曾说完,只忽而听到“砰”地一声巨响,是桌案上的砚台被扫落在地的声音。
窗外的春生与绮芳二人被吓了一跳。
原来那日沈毅堂马不停蹄的刚到扬州,直接奔去蒋家,恰好瞧见春生已经上了马车将要离府,马车已经驾了起来,他便命人一直跟在了她的马车身后。
却不想,瞧见了另外一行人亦是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她们马车身后。
春生几人进了济世堂,他便命人将那行歹人一把给绑了,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迷香、绳索之类的,还未来得及逼问,便瞧见春生出来了。
正在门口与旁的男人打情骂俏。
沈毅堂心中本身就冒火,日夜不停地换马赶了过来,没有想到一来竟然就瞧见了这样一副画面,顿时当场便红了眼。
一气之下,索性···依计直接将人给绑了。
现如今气消了,便将之前那行人严刑逼供,没有想到这里头竟然还存着这样的勾当。
沈毅堂脸上顿时乌云密布,面上一派阴森,眼里竟带着一股狰狞、阴狠之色。
前头禀告的下属额头上直冒汗。
只以为主子将要动雷霆之怒了。
却没有想到,过了许久,却只听到那沈毅堂淡淡的吩咐着:“三日之内,苏家三子苏昀初,断掌,送去苏府,至于那姓袁的——”
似乎想要从长计议的意思。
然而如此淡然的声音,可是细听之下,却是带着一丝阴狠毒辣。
下头的下属闻言一愣,只诧异的道着:“主子,那可是您的——”
那苏家三子可是苏夫人唯一的亲生儿子,乃是那沈毅堂的内弟。
然而后头的话语,悉数淹没在那双鸷狠狼戾的双眼里。
而屋子外的春生闻言,亦是诧异的抬着眼往屋子里瞧去。
恰好与屋子里头那双阴狠的双眼撞了个正着。
春生的身子不由一缩。
沈毅堂微微眯起了眼,下一瞬,眼底的那片阴鸷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幽深平静。
只对着下属吩咐着:“退下吧。”
自己已是起身,朝着屋外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苏弟弟是坏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