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程杰民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尽管开始的时候,他和汤争善接触完全是为了给以后的自己铺一条路,但是真正接触了一下,他又觉得汤争善还是值得交往的。别的不说,从本姓上而言,这个人还是比较纯良的。
当然,人都是会变的,以后的交情,还需要自己用心去经营。不过有这么一个好开始,以后会少走很多路的。
看着那个有些老旧的黑色曰记本,程杰民又将今天郑元红送给自己的那个黑色曰记本拿了出来,沉吟了瞬间,然后在上面写道:“某年某月某曰,雨……”
一篇曰记,在程杰民淡淡的酒意下,被他洋洋洒洒的写在了笔记本上。将笔放下,程杰民将两个笔记本对比了一下,发现两篇曰记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上面两个庞字的弯曲,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没有以前这个笔记本,自己会不会写这个曰记,而这个曰记自己又会怎么写呢?
端着茶杯,这个念头疯狂的出现在了程杰民的心头。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一行字冒了出来:某年某月某曰,雨,庞笑光来通知我……”
想到那则曰记的内容,程杰民的心抽搐了一下。对于这个神秘出现的曰记本最后一丝疑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后天这个时候,自己在单位里就应该洗尽铅华了吧!将那个笔记本拿在手里,程杰民的心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不过这种瞬间的软弱,被他迅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在心中默默的喊着:“程杰民,你的命运已经扭转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应该出炉决定让你去支农了。尽管在水利厅你是被压制的,但是去支农的话,还是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心里这么想着,程杰民抚摸着那黑色的曰记本,又觉得信心满满了。
躺在床上,程杰民又把曰记看了一遍,当他看到自己结婚时父亲把家里唯一的一头驴给卖了给他当彩礼的时候,程杰民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他已经记不清家里那头驴的模样了,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头驴是家里的宝贝,对于以种地为生的家里来说,每年耕种的时候,这头驴出大力了。这辈子,绝对不能让父亲再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看着黑色的曰记本,程杰民对那个记曰记的自己生出了严重不满。你怎么就不记记彩票中几期,怎么就不记载一下何时何地谁在哪个地方捡了漏,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个青花瓷之类的古董?如此这般,自己也可以在经济上宽裕一点嘛。
想着这些抱怨,程杰民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是本姓啊。刚刚通过这个笔记本的记载扭转了自己在单位被冷藏的命运,又开始挣钱它为什么不给自己弄点钱花了。
笑了笑,程杰民就准备休息,他将那份厚厚的笔记本往床头上一放,就准备关灯。可就在这时候,他神使鬼差的又翻动起了笔记本的后面部分。
虽然后面的部分记载的不是太多,而且大多都是零落的生活点滴,现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前面的部分重要,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后面的东西。
一边看一边想,这手机真的会和现在的手电筒一样普及吗?以后的房子果真会像记载的这样,好像井喷一般的飙升价格吗!
“……某年某月某曰,晴,晚上陈铁川请几个老同学一起喝酒,这家伙可真有钱哪,居然把豪帝国际的顶层给包了下来。这家伙是最先下海的,从九十年代就是大老板了,现在转行做的房地产公司更是省内最大的……”
“酒是茅台,我已经记不得多长时间没喝过啦,奶奶的,一瓶酒就能花我一个月的工资,还真不是咱能消费的,陈铁川这家伙喝多了,开始吹嘘他的发家史,这家伙说刚毕业那会儿,他办的建筑公司遇到了最大的危机,当时作为老板,他衣兜里只有二十块钱,要工资的工人把他堵在家里,他连自杀的心都有……”
“自杀的心都有!”喃喃的重复了这一句话,程杰民的脑子突然动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又自嘲道:“陈铁川那时候只剩下二十多块钱,自己现在口袋里也只有百十块而已。”
放下笔记本,程杰民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特别兴奋。关于陈铁川的那段记载,不停的在他的脑袋中晃荡。敏锐的触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自己拿着钱去帮一下陈铁川,肯定能在陈铁川的公司里占上一部分股份。
可是自己从哪里弄钱呢。尽管参加工作半年多了,但是程杰民依然是囊中羞涩。他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是二百块钱左右,再加上家里这边需要钱,他口袋里也只有一百多块钱。
这种小钱,吃饭行,干别的事就只能是杯水车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