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曹操对于在郭嘉身边安排了探子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瞒着戏志才与荀彧,因而此时他便将那边送回来的情报与戏志才说道:“你的那位叫郭嘉的朋友着实有趣得很,如今他跑去了袁术的地盘陈郡去了。”
想起他们这边刚刚拿下的地方也叫东郡,曹操不由笑着开玩笑道:“那边的陈郡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人们只闻江东孙氏人才辈出,岂不知袁家四世三公皆出自这里,因而这里也是个才士满地跑,小孩都能说几句明理之言的地方啊!”
想到这里曹操又开始嫉妒起来了:“你说那袁术坐拥如此天才宝库,却不得人心,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若是咱们这里的东郡变成那里的陈郡该有多好!”
曹操此时正是创业初期,艰难无比之时,一颗心求贤若渴,简直就好像上了岸的鱼一样。
对比戏志才也无比理解,只是低头思索了一下道:“主公难道还想让袁家里面的其他人为你效劳么?”
点了点头,曹操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道:“想,非常想,除了袁绍与袁术这一门凤凰窝里的土鸡,其他的我简直恨不得一网打尽。”
心里十分好奇曹操从郭嘉身边探回的情报,戏志才望着他手中的竹简,心里像猫抓一样。
也不再逗他,曹操将其直接拿给他道:“你那朋友最近结识了一个叫郑浑的人,他对农桑与流民的治理非常有一套,就连袁术这种有眼无珠的榆木脑袋都能灵光一闪,觉得他是可造之才,由此可见,其人实乃大用之人。”
“此人擅长整治流民,还对农务有一套,这不正是我们所缺之人么!”戏志才一眼将竹简看完,然后激动不已道:“好一个郭嘉,他现在不做乌鸦,改当老鼠了,简直是哪儿有缝往那儿钻。”
“嘿嘿!”曹操望着戏志才,到现在才透露一点当初被人双双拒绝的感受来道:“你那两位朋友,我观之都还不及二十,尤其是那个兰笙,最多有十五六岁,若当时他们一口应我,我虽然会开心,却不会将大事交给他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见曹操说到这里又有些臭美地卖起了关子,戏志被他这么一提,心里倒是猜到了七□□分,但还是装作不懂得给曹操面子,让他继续显摆下去道:“志才不知,请主公明示。”
“我并非拘泥之人,认为年轻便无法成事,但真要具备辅君之能,不仅是自身学识,还要能临危而不乱,上明天子之意,下察百姓之需,因而若要做到这点,非得阅历天下事,其身有所感之后,才能行。”曹操说完这些,想起郭嘉与兰笙的年纪,便直言欣赏之意道:“此二人如此年轻,便能稳而不乱,不为一时之名所动,一个以琴为雅,知尽天下事,结尽天下英豪,而另一个则大隐于市,访问当今未出士之名才,如此双管齐下,就算二人不能为其今后之主带来人才,待六七年之后,其自身便已历经千山饱览人心,如此,再配上自身学识,那才是洞彻玄心,算尽先机,令人所向披靡啊!”
被曹操给予这样高评价,戏志才不由为自己的朋友高兴,也被曹操分析得心里一动,不由悔恨不已道:“我像奉孝那样年纪的时候,整天狐朋狗友的混作一堆,可是白白浪费了主公所说的‘上明天子之意,下窥视黎民之心’的机会啦。”
闻言,曹操也嘿嘿一笑道:“我那个时候才是胡作非为,有时候还与曹洪他们去抢人家新娘子呢!”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主公深谙此道啊!”戏志才挤眉弄眼一笑,与曹操直接是蛇鼠一窝,相视一眼后,又切入正题道:“主公,奉孝是一个十分真诚率真的人,他并不图虚名,也不会向一些名士一样端架子,做作无比,因而如果认定了主公之才,只要时候到了,不用主公喊,他也会自动跑来,反而是兰笙,在下实在有点担心。”
想到孙坚死后,孙家儿子的反应,戏志才想到兰笙巧合之下当了孙权的师父,这便有些牵扯不清……
他这里是悬心不已,而曹操也眼色沉了下来道:“昔日我曾助天子平乱,这才了解了天下之苦,想要有一番作为,后来觉董卓并非无人能敌,因而想为国除害,成为一代功臣,再后来就是为袁绍出谋划策,也并未有任何藏私,一切都不过是时机到了,顺势而为罢了!”曹操说着,最后才真正讲出自己的忧虑道:“兰笙其人所为之事与我曾经并无不同,而我忧虑的却不是他,反而是江东孙氏。他们满门皆才,尤其是那个孙权,若待他成长起来,有他辅佐孙策,日后必然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点了点头,戏志才也叹息了一下道:“所以在下才担心兰笙会被那小子给挖了墙角。”
对于这点曹操可就淡定多了,直接眸光一下子转冷道:“若不为我用,杀了便是。”
曹操的话直说的令戏志才心凉了一下,但对方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然,且不假以掩饰,那便是一种信任,也少了一些君子的虚伪,令戏志才更加动容道:“主公放心,不管是兰笙还是奉孝,在下都会以大局为重。”
听到戏志才这句表示忠心的话,曹操着实意外,也为得到对方的理解而动容不已。
“自古大奸似忠,大伪似真。如今是非常之年月,当行非常之事。曹某本以为终其一生都不能为人所了解,没想到这么早就遇到了志才这样的知己,当浮一大白呀。”
接下来曹操便于戏志才手挽着手,肩搂着肩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