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皆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唐双眼中满是崇拜,站在他旁边的福贵神色动容,看着陈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母有些得尝所愿的喜色,却又有点淡淡的失望,因为大儿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与其要陈肖一命赔一命,倒不如赔一大笔银子实际。可如今陈肖毅然赴死,就算告到县衙,也要不到银子了。
就算药里加了天甘,还是不能完全遮掩药中的苦味,陈肖喝的一阵皱眉但好在已经全喝完了。
接过唐双手里的清水漱了漱口,陈肖微笑道:“药当然没有毒,否则我也不会喝了。”
一些人还以善意的微笑,陈肖用这样的方式,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
有人将目光转向许山,显然是在像他求证,因为一开始大家就是听了他的话,才一致认为汤药有毒的。
许山沉默以对。
可他能沉得住气,李母却绝对忍受不了的,“不可能,就是你的药方毒死我儿子,这药就是有毒,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脚!”
“药方是你拿来的,药是王家大哥从回春堂抓来的,有许大夫可以证明,你家李二不是也在一旁跟着?!熬药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旁看着,我家东家连碰都没碰过,能使什么手脚,你休要胡搅蛮缠。”福贵指着李母的鼻子怒道。
陈肖确实从头到尾没碰过,这也是他一开始便问有没有认识草药,后来干脆找人去别的药铺抓药,为的就是怕出现眼下的情况。他没想到的是许山也跟着来了,就更合他意了。
“许大夫,你说,财神医馆是不是在狡辩,那方子里的芶阳难道不是毒物?宝医阁的岑大夫说了,这芶阳的分量能药死一头牛,我那可怜的儿子啊~~”李母抹着眼泪道。
“芶阳确是有毒,但也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倒也不会立刻毒发…”许山小心措辞道。
陈肖不动声色看了许山一眼,他一开始猜测事情会不会与许山有关,但现在看起来不太像,因为未免痕迹太重,可若他便是这般善于演戏,又很难说。
“许大夫可知芶阳长在何处?”陈肖问道。
许山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可还是回道:“芶阳性寒喜阴,所以每每长在深山峭壁背阳之处。”
“许大夫又可知天甘长在何处?”陈肖继续道。
天甘?因为平素用到极少,何况良药苦口,许山从不主张在汤药中添加天甘改味,真若如此,不如将药煎好放上些许蔗糖即可。
许山摇摇头。
“天地阴阳万物相生相克,凡是有生长芶阳的地方,其不远处一定有天甘生长。芶阳微苦含毒,而天甘刚好甘甜,也可解其毒性。”
许山满脸惊讶,“武大夫此话可有佐证?”
“天农百草经解急热篇,有此记载。而李青牛所患之症,当属急热。”陈肖一一解释道。
“若真是如此,此药方断然是没有问题的。”许山点头道。
李母一听顿时急了,顾不得男女不便,一把拉住许山的衣袖道:“许大夫,你可不能听信武大的一面之词啊,要是药方无毒,我家儿子又怎会死了。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为娘没用,不能替你报仇啊~~”
芶阳之毒,毒不过人心。
陈肖叹了口气,悲伤道:“我曾经再三叮嘱李青牛,服药期间切忌饮酒,否则药方的中的天甘就会失去效用。问题一定出在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