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昭明哥哥你瘦了好多!骨头好硌人呀!”
呃呃呃呃呃呃……英王……殿下?!
四皇子英王殿下?
谢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环顾了一下,竟不见半个侍者暗卫,只这少年一人,穿着平民的衣饰,如此大摇大摆地走在这边疆小镇的大街上。
“英,咳咳咳……英王殿下!你……你怎么……”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这孩子自幼养尊处优,可是从未学过任何防身之术的!这么一个皇子从京城跑来民风彪悍的云盛州,还居然敢独自上街!不知道这边的外族人最喜欢偷绑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去卖了吗?!
“英王殿下!宁王他、他知道你来这儿了吗?”
“当然知道啊。”宴落英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宁哥哥因为自己脱不开身,所以才让小英先来看看昭明哥哥的嘛。”
是吗?谢律狐疑。
这孩子从以前就人小鬼大,十分擅长自作主张。而且以他对晏殊宁的了解,并不觉得那人真能放得下心来,让那么年幼的宝贝弟弟莫名其妙跑来这边疆地方。
“你啊!身份尊贵,怎能一个侍卫都不带就出来瞎逛?”
“哎呀昭明哥哥你就别说啦!那些侍卫好烦的,整天都要跟着我,不愿意让我一个人逮着。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把他们给甩掉啦!哈哈,他们真的笨得要命。而且,我就说你会在镇子上嘛,他们却偏要上雪山找你,结果再雪山上一直迷路,烦都烦死了。”
跟着英王出来,结果被甩掉了?
谢律为英王府的侍卫默默鞠一把泪。
身后,慕容纸怀中的孩子大哭了起来,英王一抬头,正看到那张粉嫩的小脸。
“哇!好可爱啊!是谁的孩子!昭明哥哥,难不成是你在这儿偷偷生的吗?”
“怎么可能啊?”
“想来也是啊,”英王眯起眼睛:“我就说嘛,昭明哥哥怎么敢背着宁哥哥,跟别人生孩子呢。”
“……”呃!谢律背后陡然升起一整层的冷汗,心虚地看了慕容纸一眼。
却见慕容纸神色从容,眼皮都没抬。
“咳……那个,英王殿下,这位、这位是听雪宫宫主慕容纸,想必英王殿下早就知道了,在下如今便是寄宿在听雪宫中;慕容宫主,这位是咳……四皇子英王殿下。这、这大街上人多眼杂,咱们也不便下跪行礼,还请英王殿下恕罪。”
直到听得谢律在这孩子面前,竟然叫自己作“慕容宫主”而非“阿纸”,慕容纸才微微有些沉了脸色。
“没事没事,昭明哥哥你们在外面,就叫我作‘小英’就好了。而慕容宫主,我也叫你作慕容大哥吧!还有你们后面的这个……哎?这不是厉飞影哥哥吗?”
阿沥陡然听到英王一脸无辜地叫着他本名,冷汗涔涔的程度完全盖过谢律。
他比谢律还不敢去看他师父的脸,哆哆嗦嗦低声道:“属下……属下参见英王。”
“你怎么也在云盛州啊?啊!难不成是宁哥哥派你来找你来接昭明哥哥的?”
谢律在旁看着阿沥脸色发紫,心下万分同情。咳咳,虽然我早早就向阿纸卖过了你,可这番……真不怪我。
要怪就怪英王童言无忌吧。
……
“哇!真好看!这边的绳结真好玩!颜色好鲜亮!本——咳,小英之前都没有见过呢!”
“哎呀!糖人真好玩!还有和京城里不一样的皮影!”
“啊!云盛州的街上真好玩!好多好多都是小英没见过的东西!”
趁着英王一个人在前面花蝴蝶一般地去扑各个未见过的店铺,阿沥惴惴地追上慕容纸:“师父……那个,阿沥拜师之前,曾在宁王府当过差。”
“嗯。”慕容纸略略点了个头。
“师父,师父——您、你千万别生气。阿沥、阿沥并非成心隐瞒!”
谢律促狭道:“如何不是成心隐瞒?唉,既然都到这地步了,小阿沥你直接说你是宁王派来的人不就好了,还说一半留一半。放心吧!你师父这辈子反正也老被人骗,大概是被骗惯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你还有脸说?慕容纸一折扇拍在谢律头上。
夜璞则似是有些不解:“那位王爷……为何叫镇远将军作‘昭明哥哥’?”
“啊,‘昭明’二字,原是京中二皇子凉王殿下赠我的表字。京中礼数比云盛州这边讲究,大家不呼其名,而称呼表字。所以在朝之人,平日里都是叫我作昭明。”
“不过~小夜璞你很奇怪哦,中原之人多半有姓有名有字有号,该是人人皆知之事吧?你竟像是没有听过一般。该不会……是北漠或远辽派过中原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