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世生见行笑说出这话之后,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笑先将从路边捡起的石块儿放到了怀里,然后对着世生轻声道:“我查出先前缩减到的妖气来源了,城里遇害的少女确实与这股妖气有关。 那妖怪应该来自宫里,而且,这东西害人之前,总喜欢在那户家门前小解借此标记,这些我已经确认过了,然而,很不幸的是,今天我在乌兰姑娘家的门前,也发现了这种污迹,所以………………”
世生心头一沉,因为他上午的时候便从行笑口中得知了这城里出现妖邪一事,真想不到天还没黑这案子便破了,不得不说这行笑的效率可真够快的,可世生见他当时那副平静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既知道她有危险,为何还能这么冷静?
于是,世生便沉声问行笑:“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行笑看了看世生,似乎也听出了他语气不对,但他也没介意,仍继续弯腰从地上捡拾着碎石,他的目光十分温柔,只见他一边捡一边轻声道:“我打算救她。”
“什么?”世生愣了一下,而那行笑谦和地对他说道:“说实话,我本来已经不打算在过问江湖是非了,因为现在的我分不清世上的对错到底该怎么去分辨,我只想…………嘿,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之,我想说的是。虽然我分不清对错,但是我也不能让乌兰姑娘陷于危难之中,因为……她做的饼很好吃。而且,她很善良,善良的人不应该有这种结局。”
虽然他所言诚恳,但是在见他以这种状态下说出这话之后,世生仍对他抱有偏见,当时的世生望着弱不禁风的行笑,长叹道:“你想救他。怎么救,用石头砸么?”
“不是,我是想…………”行笑开口说道。
而世生没等他说完便转过了身。同时开口淡淡的说道:“道长的好意乌兰姑娘心领了,恕在下多言,道长本应是一名绝世高手,可如今气脉尽毁早已今非昔比。请道长放心。我,乌兰姑娘有在下保护,所以道长还是先考虑考虑,如何才能恢复自身功力才是。”
说罢,世生起身便走,他的心中满是无奈,虽然行笑的动机是好的,可他现在没有一丝的力量。面对着妖邪岂非以卵击石?
世生曾经在上一代的前辈们口中得知过自己父亲的事迹,在他们的眼里。行笑是一名无比睿智且英勇的大侠,可为何,为何他现在居然想要做这等以卵击石的事情?
用石头砸妖怪,也亏他能想的出来。
会不会,那些前辈们是不想让我伤心,所以才虚构神话了行笑?想到了此处,世生抬起了头,面对着天边的缓缓落下的夕阳苦笑道:“该死,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啊。”
但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世生已经有了目标。
在与行笑分开之后,他直奔自己母亲的家,在那裁缝铺外世生仔细观瞧,果然让他发现了那大门旁边的一块石砖上缠绕着丝丝的妖气。
这股妖气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细寻找的话根本就无法发现,而伴随着妖气的,则是一股淡淡的骚臭之气。
虽然不知道行笑是如何发现这股妖气的,但他确实说的没错,看来昨夜当真有妖怪在这里小便,如果行笑的推断没错的话,那这泡妖尿便是记号,而今晚那妖怪便会循着记号而来加害乌兰。
“他姥姥的。”想到了此处,世生双拳紧握,将两拍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心想道:哪来的不长眼睛的妖怪,敢欺负到我娘的头上来了。
有我世生在,岂容得你来放肆?!
说老实话,世生当时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以他的力量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敌手,所以不管今晚来的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用不着旁人,母亲只要有我保护便行了!
想到了这里,世生的心中又充满了力量,而他在裁缝铺外转悠了两圈之后被姬裁缝发现了,这老爷子心肠本就很好,在见到了世生之后,便好心将其邀请了进来一起吃饭,虽然乱世未到,但在那个年头,寻常百姓家吃的粗茶淡饭,粗面饼子,干辣椒与夏天采的干臻蘑用大酱绘了一锅,为了感谢世生带来的生意,姬裁缝还特地打了半斤酒。
这本是在寻常不过的一餐粗饭,但是世生却吃的格外用心,因为这是家的味道,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时奢求的味道。
姬裁缝同他饮酒谈天,而乌兰则在一旁热干粮烫酒,天渐渐暗了,土炕热的有些烫屁股,灶内的火苗烧的好旺。
虽然母亲和姥爷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世生,是他们未来血脉的延续,这就够了。
真像是一场梦,穿越了时空,让世生这个孤儿可以感觉到家的温暖,杂粮酒很苦,但世生心里却无比的甜蜜,一餐酒足饭饱,世生心中无比的满足,告别了自己未来的姥爷和母亲之后,世生走出了门。
门外凉风阵阵,残月初上万物逐渐陷入了寂静,而世生扰了一小圈儿后,又潜身跃上了裁缝铺的房顶,他在那房上盘膝而坐,心中暗想道: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是哪路不长眼睛的妖怪敢动我的母亲!
世生静静的坐在房顶,一动不动,他的身形似乎已经同这夜幕融为了一体,夜很静,街上行人已绝,慢慢的,只能偶尔听见更夫敲击竹筒之声。
一更天过了,没有动静,二更天过了,没有动静。
耳听得街上三更天刚过没多久,世生猛地抬起了头。月光之下,但瞧得那西北乾天忽然刮来了一阵色的旋风,那旋风来的好快。‘呜’的一声,打着旋的朝着裁缝铺的方向吹了过来。
世生冷笑了一下,还真有不长眼睛的。
且见那股旋风很快便来到了裁缝铺,在那门前转了几圈之后,风势稍定,一个罗锅儿老头弓着腰站在了原地,这老头生的也算鹤发童颜。一身淡蓝色道袍,手持长柄蛇头拐,虽然头发花白。但皮肤赛雪除了眼角之外,脸上在没有一丝的皱纹。
尤其是那两腮红扑扑,乍眼一瞅赛猴儿腚,脑门子往外鼓鼓着。凸起了好大一个包。慈眉善目道骨仙风,有些像是传说中的寿星老,嘴角上扬,满身散发的却都是令人作呕的妖气。
只见这老头站稳了身形后,先是抬起了头,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后,这才点头冷笑了一声,只见它将手中蛇头拐朝东磕了三下。一边磕一边念念有词道:“有请,有请。有请!”
“有请什么?”站在它身后的世生轻声问道。
“当然有请咱………………”那老家伙说道了此处,心中猛地一惊,于是慌忙回头惊道:“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世生一声喝罢之后,右手已经抡圆赏了这老家伙一个大耳贴子,要说世生是何等的道行?他可是习正法得天启,下地府斗鬼神,具备精神之力,日后世上修真者中最接近‘神’的存在。所以别说那老家伙没反应过来,就算它全力戒备也不可能躲的不开。
这一巴掌打的那叫个瓷实,咣的一声竟扇出了个金属音儿,只见那老家伙如同流星般朝天上射了出去,而这还是世生留了气力,因为他想审审这厮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且见那老翁被世生一巴掌扇上了天后,身子不停的打着转,飞出了老远之后,它这才一个转身现了原形。
世生定睛一瞧,只见那老翁的圣体瞬间变成了一团黑雾,一身道袍飘落的同时,那雾气迅速在空中凝结,雾气之中,一条十余丈的祸害不住翻滚。
原来是条白玉莽化的精怪啊。
只见那蟒蛇精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如龙似蛟,扯动阴风阵阵的同时嘶吼道:“来条道上的朋友坏我修行,你可知我乃是………………”
说到了此处,那白玉莽忽然一愣,耳听得世生的声音竟从他头顶上空出现:“你乃是什么?”
说到了此处,世生已经一屁股夹在了那射精的身上,用双手卡出了它的七寸,同时对着他狠狠的说道:“我管你乃是什么呢,但你竟然敢惹到我娘的头上,你乃乃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世生手上微微一用力,那白玉莽便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之声,它在半空中不住旋转,但不论如何挣扎,世生的双手仍如烙铁一般一片片的扯着它的麟,直到这会儿白玉莽才明白自己这次是遇见狠茬子了。
要知道它好歹也有近三百年的道行,而和背上的家伙一比,简直如同滴水与湖泊般高下立判,这等道行,莫非是哪路神仙罗汉下凡?
没一会儿,世生便将那白玉莽脖子上的鳞片褪了个干净,而那白玉莽知道自己无法与其对抗,外加上实在忍不住这扒皮剥麟之苦,便惨叫一声,一头朝着西边扎了下去,轰隆一声,白玉莽撞在了河岸旁。
而世生一把揪起了它的脑袋,对着它恶狠狠的说道:“说,你乃是什么。”
“我乃,我乃………………”那白玉莽面对着世生这个怪物都快哭了,只见它不住求饶道:“我乃什么都不是,不知您是哪路仙长临凡,小妖洞府中尚有二子,还请仙长饶我性命啊!”
“我问你乃是什么。”世生沉声说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说,你乃是什么,为什么在这北国内害人?!”
月光之下,那白玉莽只感觉世生的眼神似乎往外射刀子,刮得他胆战心惊,于是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这才惊慌的回道:“小妖乃是闾山三百年的一名妖修,因道行初成,所以便想在世上某个信奉,这才化身成人,取了个严姓来到北国………………”
果然是皇宫出来的。世生皱了皱眉头,心想道就是这厮将乔子目那老贼给逼走的,间接保全了那老贼的性命。而那白玉莽刚说到这里,只见桥那边突然跑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边跑一边急匆匆的对世生说道:“兄弟,你怎么样了?!”
世生转头望去,原来是自己的父亲行笑,见他那副狼狈的模样,世生便长叹道:“我没事。因为这妖怪已经被我给抓住了。”
说到了此处,世生心中多少仍有些不忿,行笑虽然嘴上说要救乌兰。但是这么长时间他去了哪儿?
这妖怪都被我给抓住了他才冒头,这又算什么?
想到了此处,世生便冷冷的说道:“道长辛苦了,事情已经解决。还请你…………请便吧。”
可世生哪里想到。就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行笑仍没有停下脚步,且见他一边跑一边焦急的说道:“错了错了!这妖怪并不是罪魁祸首,乌兰姑娘现在有危险!”
什么?世生心中一惊,于是慌忙转头望向那白玉莽,只见白玉莽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似乎行笑的话直戳它内心一般,只见它连声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且听我说。小妖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