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愣,爷爷接茬说:“七八亩吧?不多,继龙不在,他老头子一个人种不了多少地。”
奶奶阴恻恻盘点叶彩爸爸的种种不是。
施施妈妈和爷爷聊了起来。
“种什么地?嘉瑜可是文化人,正准备出书呢。她闺女也在写小说,杂志上的那种,前天去洛水,我在报亭看到了。”
“啊?彩啊?那点点小闺女?”
“啊,今年满十岁。”
“嘉瑜写的吧?”
“自己写的。那……日大侠的东西。”
爷爷瞅了眼坐在妈妈身边,只在桌前露出一个小脑袋、默默扒饭的乐施施,抿了口酒,陷入沉默。
奶奶说:”这……只怕是嘉瑜写的,点点闺女怎么写得好小说?肯定是嘉瑜写的。卖了多少钱?“
施施妈妈翻白眼道:”什么卖啊?说得多俗……人家那是稿酬,首次发表权的稿酬,好几百呢,才一万个字。“
爷爷阴阳怪气跟奶奶说:”人家随便写几个字,就能卖钱……“
直摇头,让奶奶怪郁闷的。
乐施施却双眼放光,亮晶晶的,好像饭桌上谈论的不是叶彩,而是她一样。
这种心态没保持多久,施施妈妈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饭后,也不搞什么“口吃纠正训练”了,施施妈妈端了些菜肴,带乐施施去陶桃家拜访。
陶桃家只有奶奶和她本人在,以至于家里大部分地方都没开灯,昏沉沉的,很冷清,安静得渗人。
为了省电,陶桃奶奶在家门口挑拣菜种,老太婆年近七十,人焉巴巴的,看着好像随时会睡着。
对于施施妈妈送来的菜肴,老太太想要站起来推辞一番,奈何身子骨太迟钝,刚有个起势就让施施妈妈给按住了。
陶桃在她的小房间里写写画画。
——在昏沉安静、破落冷清的环境中,脸颊上挂着高原红、模样俏丽的陶桃心不在焉的画着小人儿。
整个画面,竟给人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施施妈妈由此摆正心态,唤了声小桃子,就装上一副和蔼温柔仪态,凑上前嘘寒问暖,看她在画的东西。
陶桃的样子看上去怯生生的,不过施施妈妈看得出来,这个孤单单的小妮子,礼节性的伪装居多,心思还是很活泛的。让她配合乐施施的口吃纠正训练,她没表现出多少意外,很平静的接受了。
陶桃说:“你好,请问金狮小学怎么走?”
乐施施小脸一红,变成哑巴。
施施妈妈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
“施施啊,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陶桃房间门外,施施妈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告诉乐施施:“从明天开始,从今天开始,叶彩再来找你,不是什么正事,你就别再跟过去了。她搞的什么团队,都是见鬼的,你一结巴,瞎掺和什么?是不是?”
这是用以小套大的逻辑,逼着乐施施点头。
施施妈妈说:“在你改掉口吃的毛病之前,就不要跟叶彩混在一起了,你们不是一类人,知道吗?叶彩家虽然穷,但是人家有才华,林慧娇才是她的朋友,至于程胭脂,那纯粹是个小疯婆子,你别理她,啊?没事,可以跟陶桃玩儿,大家又是邻居,家住的这么近……陶桃一个人怪可怜的,多跟她交流交流,她很坚强的,嗯?”
乐施施怯怯点头。
房间里的陶桃,对施施妈妈的小心眼,致以轻蔑的撇嘴。
不跟叶彩玩儿?就乐施施?她哪有什么话语权。
施施妈妈不知道的是,陶桃早被叶彩带坏了,远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今晚家里可能又要吵吵,她安排乐施施在陶桃家过夜,把闺女丢给陶桃。
大兔子又要遭到彻夜的蹂躏了,偏偏主人是个结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