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钟晨只能硬咬着牙强迫自己适应。
到最后,他缺氧脱力得连手中的微型灯都拿不住。
眼看着微型灯要从自己手上滑出,他竭力弯曲着手指,想去勾住那灯的一角,指尖却保持着最松弛的状态,根本不听他身体的控制而握紧。
随着微型灯脱手,砸在模拟岩块之上,那微弱的灯光骤然熄灭。同时,强烈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不见。
“没事吧?”房间门被墨瀚澜猛地撞开,外界的光线随之射入,刺得钟晨睁不开眼。
那份窒息感还残留在钟晨的喉咙中,他暂时说不出话,对上墨瀚澜一双关切的眼眸,钟晨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
等休息了好一阵,呼吸渐渐恢复之前的平稳,他才慢慢地开口问道:“刚刚那是多深的水压?”
“二十千米。”墨瀚澜伸手拍了拍钟晨的背,“一开始就尝试这个深度的水压,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最浅驻扎地所在的深度只是十七千米,墨瀚澜让钟晨直接从较高的一点起步,未免不是为他好。只是,二十千米的水压在没有释放精神力的情况下,他确实无法承载。
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稍微降低一点标准是必然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水压。但凡凭他能够承受十七千米的水压,达到最浅驻扎地的标准,或者略低一点,那么释放精神力之后,轻松达到标准便不在话下。
那么就算是降低也从最浅驻扎地的标准开始吧。
“让我试一次十七千米的。”钟晨思考了一下,开口提议。
墨瀚澜没有回绝,只是看着钟晨还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不忍心,建议道:“再休息一下继续。”
“不用了,我很好。”想到从最浅驻扎地的标准开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钟晨便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既然钟晨已经开口了,墨瀚澜也就不再阻拦,教给他一些迅速调整呼吸的方法后,再次开始了环境的模拟。
这一次,钟晨明显感觉到轻松了不少,虽然呼吸有时候会有短暂的困难,但没有构成威胁,稍微适应一下,他的呼吸便已如常态,没有丝毫的不适。
不过,水压给人鱼带来的最大障碍不是呼吸,而是如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强大的水压导致水的阻力很大,对于还没有强化过身体的人鱼而言,臂力和尾力都有限,光是在水中游动便已经很困难,更别提什么攻击。
在呼吸顺畅后,钟晨尝试着在房间里游动,可才开始摆尾,他就感觉到明显的吃力,好似游了十几圈下来,仍然被要求挂上重物继续游圈一样。
房间的空间很小,可钟晨单是从一端游向另一端,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等墨瀚澜把先前难度系数最小的海流加进来,钟晨连躲避或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好像一个被抛进了漩涡中的破娃娃,只能任凭水流的方向,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砸在尖岩密布的墙壁上。
一波海流下来,他已是遍体鳞伤,只能瘫软在一旁大口地喘着气。
这惨痛的失败彻底激起了钟晨的斗志。他努力用休息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咬着牙再一次发起了挑战。
接下来的魔鬼训练壮烈得让人有些不忍直视,钟晨却硬是把自己练得能在水压和海流的双重阻碍下自如游动,自如攻击,才脱力地从房间中出来。房间门打开的一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从内部流出来的海水,已经被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
墨瀚澜看得心疼,但对上钟晨一双坚定的眼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拿过医务箱细致地帮他上了药。
最大的难关攻克后,墨瀚澜将所有情况一次模拟出来,并给钟晨做了模拟对战。然后墨瀚澜又给钟晨补了一些笔试会考到的知识,以及选拔试炼中可能会遇到的海怪。
在训练中,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了。两人回到饭厅用晚饭的时候,大海已经一片漆黑。等阳光再次降临的时候,钟晨已经信心满满地踏上了试炼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