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调试了一下网路的运行环境,然后仔细地听那端传过来的声音。
这回传进他耳朵中的不再是一片静默,能听得到像是蚊子飞行的嗡嗡声,混着断断续续的杂音。
那边的音频被破坏了。钟晨立马反应过来。
他将耳朵从界面这边移开,起身望向林深和骆安津所站的位置,果然听到了两人小声的交谈:“这个录音估计受损,播放不出来。”
听完后,钟晨将视线定落在林深手中的光脑。
那个光脑看外壳并没有任何遭到破坏的痕迹,而且两人能点开主界面找到录音所存放的位置,也就说明了光脑的主系统能正常的运转。这么一来,光脑就不可能是因遭受外界破坏而造成内部数据损坏了。至于网路侵入破坏也可以直接排除,因为,这种破坏会导致整个网路瘫痪,就算后期修复,也无法像钟晨现在一样再次浸入网路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音频本身出了问题。
就钟晨今天经历的整个流程,录音直接在宴会上录入,并且将光脑放入校史馆的过程中这段录音都不假外人之手,加之已经排除光脑被外部破坏的可能,录音出现损坏的几率几乎为零。除非……
除非这段录音并没有遭到破坏,而是录入的时候便已经是这种效果了。
这也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在旁人看来这段音频已经受损,却仍旧保存在校史馆中。既然它本身没有损坏,在修复人员看来,自然没有需要修复这一说法。至于出现的杂音,只能用录入效果不好来解释罢了。
可那真是效果不好吗?
这种无厘头的原因也只能骗骗单纯的人鱼,根本骗不了钟晨。
那个叫尧的家伙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声音,防止像钟晨这样企图用声音确定对方身份的人得逞。
几年前就已经算准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只能说尧百分百有问题。
这倒是勾起了钟晨的好奇心。
他随意录下了一段录音,作为完成任务的象征,而后迅速退出网路监控,回到主界面。
虽说获取声音失败,不过还有笔迹这种东西存在。钟晨可没有忘记之前差点让自己暴露的识别签字。
他抬头望了望林深和骆安津,两人果然拿着光脑找负责人询问情况,转移了负责人的大部分注意力。
这就好,不然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势必会引起负责人的注意,也无法施展开来。
在确认负责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留意自己,林深和骆安津也不会突然想到观察自己后,钟晨迅速地输入了一连串的字符。
这些字符配上钟晨双手令人眼花缭乱的操控后,终于组合出了一页页代码。在输入了大概有个四五页的不重复代码后,显示的页面终于一顿,然后陷入了黑屏之中。
破解成功。
钟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然后在黑屏进入白屏的一瞬间,调出了一个较大的窗口。
窗口中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又细又小的字符,只一眼便看得人头晕目眩。钟晨稍稍眯起了眼睛,顺着一行一行一字不漏地看下来后,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那一段。
这种识别签字的字迹是转码存储到系统之中的,在破解系统之后能得到也只是一串代码。想要得到最初的字迹,必须在破解了转换码,二次转录。不过这并不是钟晨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能够从一大堆掩码中成功找出正确的代码,已经是钟晨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剩下一大堆繁琐的解码任务,相信系统那边不缺少这样的人才。
当然给他一台精密光脑他也能尝试着解出来,如若系统在解码后不打算向他公布那字迹的模样,他不会介意找墨瀚澜要一台精密光脑来自己解码,只不过这有很大的概率暴露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钟晨又拿出墨瀚澜给的那台光脑,将这串代码复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负责人已经通过联系上级的主管得知了这个音频的情况,并向林深和骆安津做出了解释。
看着两人垂头丧气,有些失望地回到拿出光脑的地方,钟晨拿出自己挑选的那个光脑,带着一点炫耀的意味,冲他们问道:“这么失望的话,我可不介意让你们听听我手里的这个光脑。”
“切,你那个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谁稀罕。”林深没有好气地说。
“不是什么知名人物……”钟晨想要反驳一下林深,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个光脑的所属人,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看透明罩前的标识,却发现上面赫然印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
墨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