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钟晨便果断地开启嘲讽模式,并毫无余力地狂拉仇恨:“你的家庭为我散了,你的宠爱被我夺了,你的父亲为我死了,这么想来,你林深还真是悲哀啊。要不,你求我好了,说不准你像我母亲博得你父亲欢心那样,博得我的欢心,我还会施舍一点我的爱给你呢?反正,你这种胆小鬼不是嘴上把我骂得一文不值,巴不得我立刻就去死,其实心里早就羡慕得不得了了。”
“重浠!”被戳中心事的林深怒吼了一声,然后像一只暴怒的狮子猛地向钟晨扑了过来,扬起鱼尾就朝钟晨狠狠地扇了过去。
钟晨重生前和无数的人鱼交过手,对于人鱼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早在林深双眼被怒意灼烧得变红时,便看透了他的意图。考虑到自己使用鱼尾还不是特别熟练,抢了进攻的先机,和林深拼速度肯定占下风,所以选择了较为被动的后手。
他不动声色将身体的重心倒向一边,在林深冲到自己身边的瞬间,朝重心偏移的那边扑倒,顺利避开那一记发狠力的鱼尾。
待钟晨起身,扑空的林深也已经重新定位了自己的位置,发动第二轮进攻。这个时候有了自卫借口的钟晨便可以毫无顾忌地伸出右手,释放出利刃,迎头挡住林深大量的攻击,左手趁机攻击对方的要害,快速而完美地结束战斗。
不过这个身体的孱弱程度实在是大大超出钟晨的预想,他的右手才刚刚挡住林深的鱼尾,便震得手臂一阵发麻,身体也开始向后慢慢地倒去。
想要单凭一只手支撑下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意识到这一点,在迫不得已之下,钟晨伸出左手,与右手交叠在一起,以此稳住自己后倒的身体。
不过这个决定钟晨做得有些仓促。他的两只手横在胸前,却将自己最大的软肋直晃晃地摆在了林深的面前——软趴趴的鱼尾!
与钟晨交战后意识到对方难缠的林深,逮到空隙后,也不再坚守什么君子风范。他猛地一摆鱼尾,一个借力便跃到钟晨的身后,同时释放出自己尖锐的利爪,狠狠地刺向钟晨尾部着力点。
不过短短的几秒,局势却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饶是钟晨也有一些措手不及。
他蹙起双眉,一双眼眸中写满了坚韧与不甘。
不待钟晨思考出快速扭转局势的方法,经过训练而早就历练出的条件反射便先他的思维一步做出了反应,操控着钟晨的手来到藏着餐刀的口袋中。
下一秒,握住了刀柄的钟晨便朝着林深的手肘处的鱼鳍顺势一个下刺。
“咣当——”地一声,餐刀被远远地甩起,直直地插入了距离两人两米远的石地上。
钟晨只觉得视线中有一道墨蓝色的光猛地闪过,打得自己的手一阵刺痛。再回神,他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朝一侧倒去。
他只知道,自己要像之前练习使用鱼尾一样,很难看地摔了。
不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预期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袭来,而是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钟晨猛地抬头,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林深,够了。”墨瀚澜隐隐动怒
“墨将军!”被点到名的林深一阵,吃惊地抬头。
林深一直以为刚刚墨瀚澜的出手是为了救自己,心底还有一丝暗暗的高兴,却不料对方一鱼尾拍开钟晨后,又瞬间一把抱住了钟晨,还开口用问罪的语气责难自己。
“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墨瀚澜冷冷地说。
明明是重浠那条贱鱼对自己的同类下手,墨将军应该治他的罪才对啊!
林深心底一酸,不甘地反驳:“他刚刚可是打算杀了我啊!”
“重浠只是自卫而已。”话语轻描淡写,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冷硬,“难不成你还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再大一点,让整个人鱼世族都知道,你林深对海巫动手,还差点被对方杀死?”
林深语塞,只能愤愤地瞪了一眼还被墨瀚澜抱在怀中的钟晨,拼命地咽下自己的所有怒气。
一时间,全场又陷入了死寂。
墨瀚澜抬眼扫了众人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正低着头祈祷的祭司,说道:“重浠,我带走了。他的监护人证明,明天送到。”
语毕,不理会想要从自己怀中挣脱出来的钟晨,墨瀚澜变了变姿势,一把将钟晨扛在肩上,绝尘而去。徒留一大殿堂的人无语凝噎,怔怔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