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务部主管周民之的为人可能有不少阴暗面,可是他却有一个极大的优点,就是把整个香氏集团打理得一丝不苟,井然有序,从不疏忽任何一个细节。总务部的成员被他训练得手脚极之勤快,少说话多做事,这一点毫无疑问比另外两个部门优胜。
圣诞节将至,总务部的成员开始忙着在香氏集团建筑物内布置圣诞装饰。由於今年香氏集团的收益大幅增加,所以香小姐特别叮嘱周民之要不惜工本,好好准备各种庆节物品,以慰劳大家一整年来的努力。
这一年总务部购入了超过二百棵圣诞树,大的高约三米,小的却只有数吋高,布置在整栋建筑物不同地方,而精美绝伦的圣诞吊饰丶彩带和灯泡更加是不计其数,甚至还在各个休息室筑起真的壁炉,务求增加节日气氛。
杨诺言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个建筑物,会有这般美轮美奂的圣诞布置,也无从估计到底花费多少才做到这个效果,更加没有想过,自己其实就是这笔资金背後的大功臣,因为他至此仍然不知道,香小姐拿他的预言有什麽用途。
杨诺言暗暗盼望香氏集团会举办一些圣诞庆祝活动,因为一场兴奋欢乐的喜庆,再额外制造一点点浪漫元素,往往就是追求女孩子的成功关键。为此,他特地把王申雪从百忙中拉出来,找了一个空置的休息室,询问她有关这里的耶诞节安排。
王申雪坐下在沙发上,告诉他道:”去年的时候,香小姐的确问过他们想不想举办圣诞舞会,不过三位主管当场就一致否决了。我想今年应该不会有什麽特别的活动吧。”
杨诺言微微失望,纳闷地想:”周民之反对圣诞舞会是一定的,万一办得成,事前事後的工作,还不是辛苦了他总务部。司徒夜行一本正经,而且又已经这个年纪,对舞会不感兴趣也很正常。可是山静为什麽也反对呢?女孩子应该很喜欢舞会啊,派对啊才是。”於是他问王申雪知不知道原因。
王申雪露出一个想笑的表情,道:”香小姐和几个主管开会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是没有听他们说反对的理由。有很多人对办不成舞会都很失望,於是大家就在背後讨论主管们,特别是山静,不喜欢舞会的原因。”
杨诺言附和地道:”对啊,我也想知为什麽!”
王申雪”咳咳”两声,继续道:”事先声明喔,以下的说法纯粹是大家的猜测,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而且当时我可没有参与讨论,只是事後才听人说起。他们说,谢山静一听到圣诞舞会,马上就盘算着有没有人会请她跳舞。结果不难发现,有胆子请她跳舞的人寥寥无几,金宁是其中一个,那也罢了。
作为三大主管之一,山静礼貌上不免要跟司徒夜行和周民之也跳一丶两支舞,他们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无论对哪一方来说,共舞都肯定不是愉快的事。如果山静整个晚上都在和金宁丶司徒夜行及周民之轮流跳舞,是何等坎坷的耶诞节。她有见及此,就马上英明地投了反对票。”
杨诺言咀嚼着这番是非之言,不禁觉得很有道理。他很难想像着山静和司徒夜行或周民之跳舞的情形。
王申雪玲珑剔透,一早洞悉杨诺言的用心,笑问他:”怎啦?还在想你的追求大计?”
杨诺言脸皮居然颇厚,听她这样取笑,不但没有脸红,更直认不讳道:”我原本以为耶诞节会是个好机会。金宁那家伙一天到晚在碍事,有时我真怀疑……唉,你明白我说什麽。”
话题开始涉及谢山静的私隐,王申雪虽然对杨诺言如好友般坦诚,可是却不想说别人是非,尤其是她和谢山静及金宁也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王申雪考虑了一会,才缓缓地道:”山静和金宁的感情非常深厚,他们在别人面前一直表现得像普通的主仆关系,维持着应有的规矩。但是我相信他们私下的相处方式,更接近一对了解极深的朋友。我不认为他们之间的是男女关系,至少山静对金宁不是。可是他们到底会做些什麽,不会做些什麽,始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王申雪果然当杨诺言是好朋友,这番说话已经说得再露骨没有。在心镜会中,又怎会只有杨诺言怀疑过谢山静和金宁的关系?只是牵涉的事情过份私人,谢山静既是一个主管,又是女孩子,大家故然不敢公开地说三道四,即使在背後,始终也对她存有一定敬意。而且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真正捕捉到什麽端倪,所以渐渐大家就习惯了他们的行为。
杨诺言听完王申雪所言後作声不得,一颗心却像一直往下沉,彷佛要沉到海底最深处。王申雪看见他脸色大变,一言不发,心中暗暗後悔,想:”没想到他对山静的感情那麽深,早知我说得谨慎点。”
王申雪安慰杨诺言道:”话是这样说,我相信他们真的没什麽。如果山静对金宁有意思的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杨诺言听她这样说,也觉得分析得合理,稍稍好过一点。他叹气道:”这一点,其实我也知道…只是…只是…唉,我也不知怎样说。”
王申雪却知道怎麽形容他的心情,简单来说,就是太喜欢一个人,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思前想後,患得患失的感觉。
回到香小姐的办公室,王申雪忍不住对香小姐道:”杨诺言对山静似乎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