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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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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杨诺言仍然不能悉怀,说:「我真不应该在那司徒夜行面前这样说的。」

「司徒夜行对山静还算客气啦,因为他的独生女儿司徒梦行在神知者部门。这个女儿是他的软肋,他始终也要为女儿的处境着想的。」王申雪分析说:「好了,你已经见过首席神知者和首席追踪者,现在就剩下总务部门,你在那里可别要乱说话了。」

杨诺言跟着王申雪来到总务部门,在里面工作的人非常多,看起来也和一般的办公室相差无几,不少人在影印文件,或者和人通电话,工作似乎不比另外两个部门轻松。

总务部的主管周民之貌似比司徒夜行平易近人得多,大约四十岁上下,外表谦厚和善,还亲自向杨诺言讲解总务部的运作。周民之说:「神知者负责接受各种委托,追踪者负责寻找有天赋的新成员,我们总务部则负责整个建筑物的运作。所以你对食物质素、环境卫生、图书室的藏书或者游泳池的水温等有任何意见,来找我就对了。除了神知者和追踪者外,其余的人也归总务部管理。」

杨诺言一呆,问:「那我也算是总务部的人吗?」

「就算香小姐要把你给我,我也不敢接受。预言者算是直接听命于香小姐吧。」周民之笑说。

参观过心镜会的三个部门后,王申雪和杨诺言找到一间休息室。杨诺言坐在沙发上,问王申雪:「香小姐是心镜会的最高领导人吗?」

一向对答如流的王申雪居然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能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你进来的时候,看到心镜会有两栋建筑物吗?」杨诺言点点头。

王申雪略为想一想,继续说:「我们心镜会名义上是一个组织,实际上却分成两大集团。我们这边由香小姐领导的,约定俗成叫做「香氏集团」。而另一边的领导人姓甘,就是「甘氏集团」。不过那姓甘的当然不能跟香小姐相比噜。我是香小姐的助手,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领导人。」

不问可知,香氏集团和甘氏集团的关系并不友好,否则又何用在同一会中,也分成两个集团?

杨诺言认真地说:「那我好像应该要去拜见香小姐,既然在这里居住,总得亲自和领导人打个招呼吧?」

王申雪见他如此尊敬香小姐,不由得十分高兴,不过她摇头说:「等你把之前看到的预言画成画,再去见香小姐也不迟。」

杨诺言若有所思地说:「我总算弄明白了。香氏集团以香小姐为首,分为三大部门,每个部门皆有一个主管。不过追踪者部门好像只有很少人?」

王申雪说:「不是啊,追踪者的人数很多,不过大部分都在外面活动,只有少数会留在办公室处理文书工作。因为在这里被大量有天赋的人包围,追踪者是什么也感觉不了的,只有在外面才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里,王申雪看了一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然后刻意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喔,你在这里得罪谁也没关系,就是不要得罪总务部主管周民之。」

杨诺言奇问:「为什么?我以为他算是随和?」

王申雪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你太以貌取人了。三大主管之中,谢山静身为首席神知者,心里知道的事情多到你不信,只是她不说出来而已。不过她无论如何不是坏心肠的人,而且她对香小姐忠心得不得了。司徒夜行重权重势,不过为人尚算公正。周民之看似没有架子,可是内心把地位看得极重,行事也是最狠的一个。」

王申雪继续说:「以前这里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一次三个主管因为某件事而各持己见,各不相让,弄得非常不愉快。不过谢山静和司徒夜行倒有其中一个观点相同,就是认为问题主要出在周民之身上。周民之因为这样,下令总务部停止所有财务预算,令要外出行动的人连一元预算也拿不到。

接着他又命令饭堂每日三餐也只供应粥水,整个香氏集团也没有东西可吃。开头几天大家身边也还有现金,可以外出吃饭,可是零钱很快便花光。我们所有人无法工作,只得整天困在这里捱饿。周民之一声令下,就瘫痪了整个建筑物的运作,连地方也没人打扫。

三个主管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大家连抱怨也不敢。他们三个也是性格极为刚烈的人,捱了一个月也没有一个肯先向香小姐求助。香小姐也真了不起,她完全清楚发生什么事,但三个主管不提,她就不闻不问,若无其事地一起吃粥水。大家因为捱饿的关系,脾气越来越暴躁,直到最后发生了一宗集体殴斗,有好几个人受了伤,香小姐才不得不出面调停。她把三个主管传召到办公室,一连开了几个小时会议,终于才解决了问题。」

杨诺言听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那么刺激的内讧,看起来三个部门的关系比他原先以为的更加风起云涌。

王申雪想起这件事,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那段日子真是太恐怖了,我们私下把这件事命名为『困兽三十天』。你无法想象,我们有很多天都不用去厕所大解,因为根本没东西吃下肚。据说周民之本来还想切断电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杨诺言呆了半晌,作声不得,王申雪才有点笑意地说:「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得罪他,毕竟总务部是管钱的,你表妹的住院费也要由他批出。」

杨诺言心中却想着:「既然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我以后说话也得小心一点,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令人难堪了。」

他所谓的「人」,其实也只有一个。王申雪说:「今天先这样吧,我要回去香小姐那里了。你赶快把预言画好,不然时间过得太久,预言就作废了。」

杨诺言声音有点沙哑,说:「还有一件事,我舅舅和舅母的丧礼……」

王申雪柔声说:「关于这件事,香小姐已经吩咐我去办。你不介意仪式低调点吧?」

杨诺言摇头说:「不介意。我家的亲戚本来就很少……」说到这里,他也不禁哽咽。

王申雪十分善解人意,温柔地说:「交给我吧。你也别难过了。」

王申雪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程氏夫妇的丧礼低调但庄严,出席的人只有杨诺言和她,杨诺言抱着棺木,想起舅舅、舅母的养育之恩,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接下来几天,虽然杨诺言都在心镜会中努力作画,期间也不忘外出探望小思,顺便付疗养院的费用。那种酒店式疗养院几乎连用一条毛巾也要付钱,每天的住院费、治疗费、看护费和各种杂费,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负担。

杨诺言自从听王申雪说过「困兽三十天」事件,就有点怕跟总务部扯上关系。可是自己本来的储蓄,又不够长期支付费用,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到总务部申请。

他来到资金柜台,对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个数字,心里担心拿不了那么多,谁知总务部的人二话不说就拿钱给他,甚至没有过问钱的用途。

杨诺言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所以反而愕了一愕。那总务部的人看见他一脸茫然,对他说:「杨先生,如果你要外出的话,我建议你多拿一点,顺便添置衣物和日常用品。」

杨诺言想起的确有些东西要买,于是点点头,拿了一迭厚厚的现金外出。

待他的预言画好后,王申雪终于来带他去见领导人香小姐。杨诺言有点紧张,刻意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甚至不再卷起衣袖,因为他猜想香小姐的严厉,应该比三个主管过之而无不及

香小姐的办公室在建筑物的最顶层,办公室中放置了很多绿色的盆栽,布置得十分女性化,简直像一个温室。盆栽全部都打理得非常好,想来是助手王申雪的功劳了。

杨诺言进入顶层办公室,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知道这个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香小姐了。

从外表很难判决香小姐的年纪,她皮肤白??,直发披肩,衣着端庄,样貌可能不及谢山静标致,不过就有一股高贵的气质,说话神态优雅,决不是年轻女孩模仿得来。杨诺言猜想她大概四十岁左右。

在香小姐座位后的墙壁,挂了半幅看起来非常古旧的书法,上面写着「心明」两个字,字后的纸边参差不齐,像是被人徒手撕去一半。杨诺言知道这幅书法被珍而重之地挂在领导人办公室的当眼位置,一进门就看得到,背后一定有段独特的典故,不禁好奇地对这幅书法行注目礼。

香小姐很客气地请他坐下,微笑地问他:「觉得这里怎样?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杨诺言回答:「习惯。一切也安排得很好。」

香小姐微微点头,说:「阿雪是我的助手,你以后和阿雪一样,直接跟我办事吧。和我说话不必见外,他们总是坚持见我的时候要必恭必敬,其实完全没必要。」站在香小姐身后的王申雪对杨诺言眨眨眼,像是说「我早说过香小姐人很好,现在相信了吧?」。

香小姐继续微笑说:「我全名叫香子规,是这里的领导人,也是一个解语者。解语者是唯一懂得解读预言的人,和预言者相附相乘,缺少任何一个,预言就没有意义。恰巧这种两天赋也是极其罕见,心镜会已经将近一百年不曾同时拥有预言者和解语者。」

杨诺言把画双手递给香小姐,说:「香小姐,这就是我最近看到的预言。」

香小姐用一种鉴赏的眼光打量着它,那是一幅颜色清澹的画,在无人的沙滩上,潮涨的海水被夕阳染成橙色,天空上只有淡淡的蓝色云朵。整幅画的的笔触荒凉寂寥,是一幅感染力相当强的作品。

杨诺言每次看到的预言都有一个特色,就是在一个很正常,甚至很美丽的画面中,往往会一个非常突兀,显得异常不协调的地方。这幅画中没有任何生物,可是在海的中央,却有一间红色屋顶的小木屋,正孤独地慢慢被海水淹没。

香小姐无论怎样看,也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当然懂得欣赏,称赞地说:「画得真好。就算这个不是预言,我也很乐意把它挂在办公室。」杨诺言欠一久身,说声「谢谢」。

杨诺言问:「请问我以后的工作,就是负责把预言画出来吗?」

香小姐微笑说:「正确来说,是当你看到新的预言后,就把它画出来,然后交给我。如果没有看到预言的话,随你怎样安排时间。」

杨诺言觉得很宽慰,这样跟他原来悠闲自在的生活几乎没分别。

香小姐说:「预言放在我这里可以了,有什么疑问也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王申雪明敏过人,听见她这样说,知道香小姐要说的已经说完,立即上前对杨诺言说:「我送你下去。」

杨诺言没有想过三个主管也各有各的气焰,身为最高领导的香小姐却和蔼可亲,短短几句话已经尽展魅力,暗暗想:「到底香小姐是怎样令大家心悦诚服?」

年轻的他,还不明白真正大权在握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展示权力。

首席神知者谢山静收集自己和部下们的报告后,来到顶层办公室,把一迭报告交给香小姐。香小姐一直坚持每个行动的每个成员,都要写一份书面报告。

香小姐满意地对谢山静说:「预言者已正式投入工作,这次的任务圆满结束。山静,你们做得很好,谢谢你们。」

谢山静被上级嘉许,却毫无欢容,反而低头说:「他怪我没有救到他舅舅、舅母的性命呢。

香小姐温言说:「他差不多痛失所有亲人,一时难以平复,也是人之常情,慢慢就会好起来。金宁的伤还好吧?」

谢山静回答说:「他没事,我叫他休息,他还不肯呢。」

香小姐莞尔,她当然明白金宁不愿放假的原因。

回到神知者总部后,谢山静站在中央,向着她的部下宣布说:「香小姐很满意这次的报告,大家辛苦了。今晚我在『热带雨林』包场,没饮醉的不准回来!」

「热带雨林」是附近一家酒吧,也是他们常到的消遣地方。虽然负责带杨诺言回来的只有金宁和王申雪两人,可是在背后做数据搜集、提出方案和给予支持,其实动员了数十个神知者。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欢呼起来。谢山静差了一个女孩子,去邀请杨诺言出席。

当晚「热带雨林」挤满了神知者,非常热闹。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围着杨诺言,争相介绍自己。杨诺言本来就长得英俊,而且有艺术家那种独特的书卷气,性格又随和,一向很受异性欢迎。再加上预言者的头衔,难怪成为一众女生趋之若鹜的对象。

大家辛苦了那么久,这时在酒吧尽情喝酒耍乐,几杯下肚后,玩得异常尽兴,谢山静明理地对金宁说:「你也去玩吧。」

金宁点点头,不过又警告她:「你不要自己先回去。」

谢山静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金宁听到她答应不会独自离去,才拿了一大杯双份威士忌加冰,加入他的好友林骏东一起喝酒。

谢山静拿着一杯紫色的酒精饮品,坐到杨诺言身边。她虽然叫部下不醉无归,自己却喝得极有分寸,丝毫不见醉意。

谢山静看着杨诺言轻轻地说:「今晚出来玩,是为了慰劳他们,可不是对你的家人不敬,你别生气。」

其实她当然知道,杨诺言生气的话就不会出席,显然这句只是打开话匣子的开场白。杨诺言早就想找机会向谢山静道歉,凝视着她说:「不,上次是我不对。你们其实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谢山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特别明亮,五官比平常更像一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杨诺言没法移开目光,两人对望了片刻,关系从尴尬变得有点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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