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连期货交易所的集合竞价,还有一段时间,中申大厦19层的操作中心,电话声就已经不断响起。
面对沉重的压力,中申投资的一众操盘员,说话干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到主事人敏感的神经。
目光一直紧盯报纸的郝远山,阴沉的脸色都能滴出水来。
“董事长,市场上有消息称,对印尼板进口抽检,这明显是进口趋严的信号!”中申投资总监闫为宽,试探着对郝远山道。
“大连期货交易所,周六刚刚对10月份胶合板提前交割进行辟谣,现在又要限制印尼板的进口吗?”郝远山甚至有着压制不住的疯狂。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正式渠道和非正式渠道,都在大力宣传接现货的买方套期保值者,在10月合约40元下方开始增加,积极入场的消息,此等大量多头新生主力军入场的氛围,会让我们持仓雪上加霜的。”闫为宽深吸口气道。
“你那个好同学,是要在期货市场上,将中申集团置于死地啊!”郝远山紧握双拳,对一边的郝亮道。
“我现在就带上人找他……”
郝亮还没等将话说完,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咣!”
耳光声并不清脆,反而有着厚重的闷响,让操作中心所有人都是一惊。
眼见郝亮被郝远山打了个跟头,甚至没有人敢上前劝阻搀扶。
“你什么时候能长进一些,人家正愁找不到咱们的毛病,你竟然还要主动送上门去,信不信,只要你在郑凡跟前有一个疏漏,他就会踩得你永世不得翻身。”郝远山疯狂咆哮,发泄着心中的重压。
“大不了一起死!”
倒在地上的郝亮,这才回过神来,忍耐不住喝喊道。
“带上人,一起死?今天上午要是守不住10月合约的价格,只怕咱们爷俩,到时候想死都难!儿子,知道一旦被抓到了监狱,会是什么后果吗?”对于郝亮不顾旁人的喝喊,郝远山长叹一口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感觉到郝远山一瞬间苍老了很多,郝亮张了张嘴,却没能再将狠话说出口。
“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出国吧,这或许会是一个出路。”郝远山强自平复情绪道。
“情况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未必一定会输,证券市场上还有资金。”郝亮一脸不甘道。
“若是周末没出这么多利好,或许还能指望一下证券市场的资金,现在已是来不及了,期货市场比证券市场先开盘,这半个小时我们会非常的难。”闫为宽无力言语,已经没有阻拦市场高开的信心。
“如果没有资金补充保证金,我们会爆仓吗?”郝亮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现在才害怕已经晚了,咱们资金要是枯竭了,爆仓都出不去,到时候没人会接咱们的爆仓盘。”郝远山阴狠给出了答复。
“董事长,可能是晚了点,但我觉得咱们主动断臂,或许还不至于那么悲观。”闫为宽试探着进言道。
“大通期货递过话来,那边有个叫沈艳的特户,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要是在早上开盘之前,她的亏损账户还是补不上保证金,大通期货就会将其账户强行平仓!”郝远山阴笑着说道。
“大通期货递话是什么意思?”
沈艳杀人在逃的事情,已经伴随期货市场的风起云涌,在明珠市的金融圈子中传得沸沸扬扬,闫为宽不是不了解情况。
“大通期货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咱们接盘,如果沈艳六万手的爆仓盘没人接,按照空方主力的持仓成本,下一个就会轮到咱们。”郝远山走到椅子前坐下道。
“大通期货这根本就是威胁,眼下咱们中申集团连补充保证金都困难,那还有多余的资金去接沈艳的爆仓盘,六万手啊,即便维持在5%的保证金,都得动用超过五千万的资金!”不利状况接踵而来,压得闫为宽喘不过气。
“要怎么办?爸,实在不行的话,给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打个电话吧。”郝亮乱了方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