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的声音将他拉回来,“诶乔二,你今天又去哪儿了,是不是后山?我知道你想修炼可是你忘了上次独自修炼时被师兄们教训最后伤得三天都动不了的事么,白天还是算了等晚上修炼……唉烦,晚上我们也没时间啊!”
乔二的室友吴晓是个小个子的少年,在外人面前胆小不敢说话,对着朋友就是个老妈子,和乔二关系很好。并不是所有初级弟子都住在旧院子里,只有家贫身份地位都低下出身的初级弟子才住这儿,零零散散住着一些,人少,乔二和吴晓才能两个人住一间屋子。
方才乔逸然进院子的时候,部分正在洗衣服的人抬起头跟他打招呼,可见老旧小院里的学生关系还算不错,吴晓是跟乔二关系最好的人,两人的房间不大不小,却每天都收拾得很干净。
这边吴晓的唠叨还没停。
“今天我去高师兄和钱师兄那儿拿他们换下的衣服,钱师兄看你不在可生气了,问你是不是偷懒。我就说你正在做长老的活儿呢衣服就由我带回去就好,他们还塞了一堆课业过来全是抄写,说明天把衣服送过去一定要看见你不然打断你的腿我真觉得他们过分可惜又打不过……诶乔二你在听么?”
虽然知道吴晓是好心但这说话方式真的有点烦……乔二也不容易,乔逸然依旧亲切的笑着,“在听呢。”
“哎哟乔二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要是姑娘我也追你,钱师兄看你不顺眼肯定是因为柳师姐跟你示好我记得大家都说钱师兄暗恋师姐来着你以后还是……”
“等等!”
乔逸然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吴晓的话,强制转移话题,指着吴晓铺在桌上的纸道,“你在写什么?”并不是乔逸然对吴晓写的东西感兴趣,而是他真的需要把吴晓从话唠模式中拉出来,耳朵太遭罪了!
“哦。”吴妈子并不一直很话唠,他压了压手下的纸,“给娘写封信,顺便把月奉寄回去,哦对了你今天去领月奉了么,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
月奉是成为灵武者后每个月可以领取的钱财,只有这个就算是学院也不敢苛待学生,凭实力等级一视同仁。克扣是不敢,但领取之后压榨又是另一回事,乔二和吴晓被师兄“借”了不少钱出去,对没有别的财源支撑的他们来说是很大一笔财富,可惜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吴晓也没能剩下几个钱,还要顾着自己家,家里人因为出了一个灵武者都十分开心引以为豪,他们村已经二十多年没出过灵武者了,吴晓是所有人的自豪。然而家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在这里并不风光,反而饱受欺负。吴晓从来报喜不报忧,有滋有味写着家书,好像笔下那个日子轻松快乐修为有成的人真是他自己似的,乔逸然看着他沉浸下去的脸,真替他心酸。
“还没领呢,我这就去。”
吴晓捏着笔挥挥手,“快去快回,今晚抄书明早洗衣服,免得又惹了师兄不高兴被罚。”
领月奉并不麻烦,乔逸然捏着为数不多的月奉想,明天估计要被例行敲诈。晚上两人点着灯翻开书,乔逸然发现需要抄写的都是些灵药的名称特点和作用,很有用,那两个师兄把课业推给别人,不过是让自己不学无术而已,被这样的人压在头上,乔逸然那是相当的不开心。
扮猪吃虎扮猪吃虎,乔逸然心道,还是先扮好,少惹事。翻开书卷,乔逸然提笔抄写起来。
【十年份珠草,色黄白,无花,叶呈锯齿状……百年珠草色乳白,开白花……】系统跟着乔逸然的抄写念,随机声音懒洋洋道【小乔,这些基础知识我有啊,更高级的我也有,你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
『那和装在我自己脑袋里能一样么』
乔逸然一边抄写一边记,对他来说这是新的学习,他必须尽快充实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虽然有个海纳百川的系统在,但学到自己手中才最踏实。
当然乔逸然也不知道,师兄们对这种课业不屑一顾是因为百年千年灵药难得,就算见到也得不到,何必花什么大功夫,索性就不学了,跟乔大天才这种学霸那是完全不同。
学霸的执着你不懂,系统乖乖安静下来。
除了师兄的课业两人还有自己的课业,两人一直奋战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就得起来洗衣服,节奏真是紧张。
穿越过来连好好睡一觉都不让么!
乔逸然本以为自己能忍,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然为啥朋友总说他深井水天然黑,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洗衣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摔了盆。
原世界洗衣服家务活都是机器搞定,但有乔二的记忆在,乔逸然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自动手洗衣服也是有模有样,尽管这个第一次是便宜了别人,但没什么,真的,不就是洗个衣服嘛。可当乔大天才翻出一条沾着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痕迹的亵裤时,他的反应是这样的——
乔逸然:“#¥*&¥&?!!”
wtf!!!厚颜无耻也要有个度!
吴晓:“嗯?乔二你刚说什么了?”
“没有,”乔逸然保持乔氏笑容,“风太大你听错了。”
吴晓刚心想乔二受了什么刺激,然后他就被乔二刺激到了——乔逸然干脆果断的将半湿的亵裤丢了出去。
吴晓:“!!??”
吴晓急忙伸手把摔在地上的亵裤捡起来,待他看到上面的不明痕迹,立刻就明白乔逸然是被膈应到了,可这也不是第一次洗弄脏的亵裤,虽然每次都表达充分不满但结果还是洗了,今儿这是干嘛呢?吴晓边抖泥土边怪怨道,“诶哟你干嘛呢,摔脏了不是又得多洗一回,赶紧洗完去上早课,迟到也是要挨罚的!”
乔逸然皱眉,“不洗了。”外衣就算了,他是真心嫌弃那条沾染了某种液体的亵裤,还带味儿的。
“别闹了。”吴晓摇摇头把亵裤放进自己盆里洗起来,“谁都不是心甘情愿做这活儿。家里人送我的时候那满脸都是自豪啊,灵武者,听上去多风光,要是知道我怎么过的,我娘保准哭条河出来,就跟边云河那么大的,唔,没准更大。”
吴晓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帮乔逸然把那条亵裤洗了,乔逸然看得心浮气躁,伸手抓住他胳膊,“你也别洗了。”
吴晓眨眨眼,沾着泡沫的手在乔逸然手上点了点示意他放手,“诶我说乔二,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
“没有啊,我脾气好得很。”乔逸然一边微笑一边将吴晓手里的盆端过来,“不洗了,我们上早课去。”
“大哥!”吴晓跳起来,“嗷嗷嗷盆还我!再闹就真赶不及了!”
乔逸然将盆甩一边儿,泡沫和水溅了出来,乔逸然抓着吴晓的滑腻腻的手塞进清水盆里想洗干净,介于吴晓暴力不合作,挣扎起水花溅了乔逸然满身满面,乔逸然放开他的手抹了把脸,“别洗了!我有主意,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吴晓都快哭了,“真要有主意怎么不早说,唬谁呢!我不想挨揍了,众目睽睽之下真他娘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