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聂娇捂着脸,这会儿既是恨,又是气,还有羞:“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最疼我,我要他杀了你!从此只有我娘……”
刚刚打了她一巴掌,没料到她竟然还没醒悟过来,崔薇这会儿心全凉了下来,回头看了跟在自己身边的碧枝一眼:“将她关进屋里去,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找人亲自盯着,如果踏出来,便只管打!若是还不回去,打死也活该!这样不孝顺的东西,竟然认别人做母,我也只当没生过她!得她一个女儿,凭她也配!什么东西! ”崔薇这会儿气得浑身哆嗦,看着小姑娘脸上露出怯意来,却是再也没有丝毫的心疼,越是看着她这张脸,心里就越恨她几分:“想等聂秋染回来救你?你要再闹腾,也得有那个命在!你既然不认我这个生母,我也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全当一年前便已经死了!”
聂娇本来还想再开口的,但不知道为何,听到崔薇说只当自己的女儿一年多前死了时,顿时便心里一慌,接着脸色大变,再也说不出话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崔薇说要打死自己,且自已不是聂家唯一一个孩子时,聂娇心头顿时慌了!她怕死!她怕得要命!当初祖母灌下她那碗药的滋味儿,现在她还想得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而且好多血从嘴巴鼻子和耳朵、眼睛里钻出来,她好怕!
“娘,救我,娘救我,坏女人要杀我,娘救我!”聂娇朝顾宁馨伸出了手来。满脸惶恐之色。
顾宁馨嘴角动了动,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来,看得崔薇心头更恨,不由冷笑道:“不会唤了你一声娘,顾娘子便真当她是你生了的吧?也不知是和哪个人生的?几岁生的?孩子便有如此大了?”
一席话说得顾宁馨脸色通红,面色尴尬。崔薇强忍了心头的恨意,示意人将聂娇拖了下去。因为有崔薇刚刚的话在先,这会儿聂娇拼命挣扎着也没哪个人怕伤了她不敢用力了,反倒更用力了些。免得使她逃脱了。聂娇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前世时她是聂秋染唯一的子嗣,人人都将她捧到了天上去,哪里敢这样对待她?这些奴才胆大包天,她要杀了他们!聂娇被人一制住。便想到了之前孙氏灌她药时的情景,顿时心中更怕,哭得凄厉异常。
这边宅子是崔薇后来买的,虽然位置不错,但因开的门是反着另一方街道的大门朝北开的,这个方向因此时人讲究的原因,极少有人在这边开门。因此这会儿闹了半天倒是没人过来看到,但聂娇这样吼了,也难保那些多事的跟过来。崔薇回头冷冷看了碧枝一眼,轻声道:“是不是不能将她嘴堵了?”
碧枝吓了一跳。看得出来主子是真的心冷了,对这大娘子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之前还顾忌着不敢动手,这会儿得到了崔薇的吩咐。哪里还管其它,直接伸手便将聂娇的嘴死死捂住了。聂娇重重的咬了她一口。这小孩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咬得她手掌都破皮了,血迹从伤口处渗了出来,碧枝心头又惊又怕,还有些怒气,一旁崔薇却不说话,碧枝跟在她身边多年,对她心思也是了解,知道她此时不说,便是不准备管这事儿了,说不得瞧她刚刚的态度,还有可能是希望自己对聂娇再狠一些的。
试探着将手在聂娇肩上轻拍了一下,若是崔薇责备了,她就说自己是拍灰的,若是崔薇装着没看到,那从此大家都知道这大娘子真如夫人所说的,死活也不管了,下头的人也好对付!果然崔薇动也没有动,碧枝又大着胆子在聂娇头上拍了一下,崔薇甚至连头也没转过来,这下子碧枝胆子是更大了,心里也有了数,却听聂娇嘴里却骂道:
“贱丫头,敢打我耳光,我爹回来了将你卖进勾栏院子去!”
一个小孩子而已,竟然还说要将人卖到勾栏院子里去,不知道哪儿来的这样毒的心思!碧枝自己虽然是下人,但也是正经清白的姑娘,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只是还有点儿顾忌不敢当崔薇面动手。谁料崔薇却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厉声道:“她嘴巴不干净,替她洗一洗!”
这贱人一词聂娇竟然三番四次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崔薇想到了前几个月在定洲时她对自己的侮辱,若说她是自己的女儿,只是嫉妒母亲能亲近父亲便罢,她就是心里难受也忍了。可如今这死丫头又不是她女儿,她凭什么还要再忍气吞声?眼不见为净,也懒得再看那东西用自己女儿的身体说出那样的话与露出那样的表情,令人将她拖了下去。崔薇伸手揉了揉额头,这才看着顾宁馨开始冷笑了起来:“顾娘子,请进屋里来说吧!”
顾宁馨若是来之前还有要与崔薇谈条件,以威胁她让自己进门儿的心思,这会儿看到崔薇气在头上,连女儿也不要了,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崔薇连自己的女儿也下得去手,对她一个外人当然不会手软。自然打消了原本的主意,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我……”
懒得理她!既然顾宁馨自己送上了门儿来,崔薇怎么可能会再放她离开。别说聂娇唤她娘令自己心头生疑,就是自己回了京中的事儿一直瞒着,却被顾宁馨知道了,今日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她离开!崔薇招了招手,一群丫头便一涌而上来,将顾宁馨与那两个抬了轿子过来的男人给抓住。那两个轿夫倒是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声叫冤,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只是车行里做事儿被人雇佣的,崔薇虽然看顾宁馨这样子是不敢从家中跑出来,这两个轿夫说的也有可能,但这会儿自己的行踪要紧,自然不敢放了他们,当然一并请了进来。
顾宁馨被人拉着,脸色都吓白了。她本来长得妩媚娇艳,如同一朵盛开的芍药花般,这会儿吓得小脸粉白,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让人忍不住想细细怜惜。顾宁馨一面挣扎着,但她是顾氏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被两个婆子拉着,哪里挣扎得掉,只一步步被人拖进了门中,她胸口儿不住的起伏,这会儿七月末的天气,虽然已经是近傍晚了,但天气还是闷热,她穿得又薄,那涨鼓鼓的胸不住起伏,引得那两个被拿捏住的轿夫眼珠子不停往她身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