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自己都这么觉得。
然而没办法。
谁让他撞坏了脑子呢。
“没关系。”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傻呵呵的笑着,“南公子撞坏了脑子嘛,我知道的。”
“你才撞坏了脑子呢!”
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的南久卿,迟墨一脸头疼,“是是是。卿儿刚才不是还说要吃桂花糕吗,我们现在回去吃桂花糕好吗?”
“不行——”
南久卿不住地扑腾挣扎着。
迟墨也顾不上其他人了,费力地把他往李家的方向拽过去。
那青年没法阻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手里捏着一串珠花,随着身影在目光中摇曳着缩小,他用力地攥紧了手心,最后却还是无力的松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像是为了与他的举动响应和似的,被迟墨拽着走出了几百米的南久卿突然回过头。
在看到对方握着手中珠花一脸惆怅的表情时,他弯了弯唇,好看的眸子因为愉悦而微微地眯了起来。
他回过头,用力地握了握迟墨的手,等她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时,他才笑着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说道:“娘亲说了要给我吃桂花糕哦——娘亲是大人不可以反悔的。”
“是是是。”
迟墨无奈应下。
其实按照辈分说不定你还应该比我大呢。
她这么想着,嘴上却是说,“那卿儿也要乖乖把药喝下去哦。乖乖的孩子我才喜欢。”
“那我要喝药。”
南久卿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要喝药变成乖乖的孩子让娘亲来喜欢我。”
听他这么说,迟墨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像孩子的童言童语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一般。
“说的倒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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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半个月总算是赶上了出村的日子。
李家相公如约带着迟墨和南久卿赶去了城里。
迟墨找了几家有名声的药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南久卿究竟是怎么了。
除此之外,南久卿也格外抵触除了她以外的人触碰。
他抿着唇,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目光带着几分幽冷的荒凉,定定的看着她,彷徨明灭的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委屈,像是在问她——她是否真的那么狠心让别人碰他。
迟墨被他看着也是无奈,只好又握着他的手走出了医馆。
走出了医馆后,好像什么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南久卿又笑了起来,指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说想吃。
迟墨花了两文钱买了一串,递给了他。
南久卿伸手接过了,却小声地问了一句:“娘亲刚才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迟墨的手一顿,“怎么这么说。”
他的嘴角撇了下来,拿着糖葫芦的那只手也垂了下来,“我……我不吃桂花糕了。也不吃糖葫芦了。我乖乖喝药。”
他这么说着,头往下垂了垂,眼睫盖住眼睛,却依旧能看出他的下眼眶含了一汪水,“娘亲不要不要我,卿儿会听话的……”
孩子总是最为无暇也是最为单纯的。
同时,也是最为敏感的。
迟墨敛下眉,握了握他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依旧是她第一次触碰到的那样,如雪如冰,就好像是经年累月的那么冷着。
“我要你。”
她说。
“我要你。”她握紧了他的手。
他大概只有她了——
南久卿仄过了眸子看她。
他的眼神有些惶惶,有些小心翼翼,“娘亲真的要卿儿吗?”
迟墨对着他点头,“自然。”而后眼神无可避免的柔和了下来,“我要你。”
这一句话落在他的耳中便如树花同发,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被赋予了令他欢喜雀跃的魔力,像烟火一样倒泄而下。
“娘亲!”他笑了起来,“我最喜欢娘亲了!”
“好好。”
迟墨安抚住他,好歹没让他当着一街人的面就直接扑上来。
毕竟别人可不知道他是撞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