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他敢挺起腰杆儿,无视这地方上的衙门?
麻碴儿也明白了徐家少主的意思,这分明是要把奉常寺推到火上烤啊!
麻碴儿马上尖声叫道:“老太爷回来了,老太爷……咳咳咳,是奉常寺的亚祝大神官,老太爷,你来评评这个理儿,陈总判说我家少爷渎神,他要代表奉常寺惩罚我家少爷,该是不该!”
众人听了,一起向厅门处看去,才看到宁亚祝已经来了。
宁亚祝此时都未注意到雍天子也在厅中,他正在懊恼,老夫我好死不死的,干嘛要这个时候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大厅,故做镇定地道:“咳,我奉常寺,是遵上界神祗的神谕而建,尊奉上界神祗为主……”
陈玄丘看着面前一片虚空,若无其事地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烧一道黄纸,问一问冥府阴神,请他登罗丰山,去向天下鬼神之宗、酆都北阴大帝陛下问个清楚好了。”
宁亚祝一听,马上话风一转,又道:“但是,生生之类,死后无不受酆都之主宰,故而,对阴司神祗,我们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
徐伯夷却不吃这一套,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所以,冒犯了阴司神祗,奉常寺有权也有义务替阴司神祗出面,予以惩罚?”
郭竹心道:“我怎么就冒犯了阴司神祗了,我哪知道那电闪雷鸣的,是要冒出个什么玩意儿?我的琅当寒月珠都毁在那阴神手里了,怎么反倒是我冒犯了他?”
可是,徐伯夷有心把陈玄丘置于死地,正好借题发挥,哪里管他究竟是否亵渎了神明,这竟是先咬死了确有其事。
而陈玄丘也有意拉奉常寺下水,他正有心要对抗天庭,光靠一个大舅哥的关系,怕是不能说服阴司站在他这一边,可要是阴司众神不为掌管人间信仰的奉常寺所认可,那就是莫大的羞辱……
呵呵!
徐伯夷想搞死陈玄丘,把四个大小美人儿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陈玄丘打蛇随棍下,巴不得利用自己奉常寺总判官的身份把奉常寺拉下来,两个人的配合简直是默契无比。
宁亚祝的白毛汗都冒出来了,这个问题太严重了,他宁愿孙儿媳妇都死光了,也不想沾惹这个话题。
关于信仰,谁敢妄言?
宁亚祝艰难地道:“总之,还是该保持应有的敬重。”
徐伯夷不依不饶,追问道:“但是,贵寺有权制裁亵渎阴神者?”
宁亚祝吱唔道:“唔,这个……老夫以为……事实上……坦白来说……”
陈玄丘又补一刀,肃然问道:“阴神算不算神?奉常寺教义当有约定,制裁渎神者,可有言明是阴神还是阳神?”
陈玄丘虽没读过教义,但也能判断出来,教义中绝不可能写明“阳神”字眼,因为在那群高高在上的神祗眼中,他们就是独一无二的神明,哪里还需要注明阳神或阴神?
果然,宁亚祝更加吱唔起来:“老夫以为,这个……其实……啊!茗儿姑娘,令尊也在吗?”
宁亚祝突然看见黑白茗儿,不由得又惊又喜。
现如今整个中京,谁不知道谈太师家一对双胞胎啊,谈太师已经放出风来,要给两个女儿招女婿呢。
白衣茗儿摇了摇头,同样地道:“我在,我爹不在!”
墨衣茗儿好笑地道:“宁亚祝,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可不要攀扯我爹。”
宁亚祝老脸一红,讪讪地道:“老夫以为,这是我奉常寺四百多年来,所未逢之事,所以究竟该如何处断,老夫实难判断。这个……不如待我奉常寺选出新任寺主,再由寺主决断。”
陈玄丘正色道:“宁亚祝不必为难!我是大王钦命的奉常七十二路游巡总判官,横跨黑白两……啊,不是!对内督查众神官,对外纠察渎神事。教义中既然注明渎神者当惩,亵渎阴神者,自然该当严惩,妲己,动手!”
说着,陈玄丘双手一分,定神鞭、勾动剑已然在手。
他没喊茗儿,算是凭着一份良心,不想拉太师的女儿下水。至于娜扎,人家由男变女,她老爹现在看自己还一副想咬人的模样儿呢,可别再让她惹祸了。
咦?关键时刻,还是表妹用着顺手。
妲己一听,立时祭出了心月轮,心月轮高悬头顶,掌中一条蜃龙鞭跃跃欲抽,七只傀儡戒指她没舍得用,对付这几块料,对她来说,原本的力量已经足够。
不料,还不等陈玄丘和妲己出手,陈玄丘只喊了声“动手”,小无名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金光灿烂的“板砖”,一砖就拍在了郭竹的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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